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在做一场绮丽疯狂美好的大梦。
因为太过美好,让他一度怀疑不堪的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
后来,这场大梦醒了。
……他又变回了一个人。
——
次日,江北祁醒来之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精神好像稍微变好了一点。
但他依旧感觉自己很糟糕。
抿了抿唇,之后少年拨通了一个电话。
“途华林现在已经被羁押在拘留所里,据说警方当时是在机场拦下他的,当时就差几秒,他就要登机了。”
“……让我见见他。”
“你确定要去?他现在就跟疯了一样,一点也不配合调查,还多次试图激怒审讯的警官,棘手的很。”
“让我去见他。”江北祁的声音很淡,“我得弄清我父母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定定地看着他,最后还在妥协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他隐藏的很深,这样一个人,现在你光是去见他都很危险……你劝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
江北祁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只有听到他亲口说,才能跟过去真正道别。
即使是万劫不复。
——
两天以后,厚重的铁锁门被看守所的工作人员从两边打开,少年跟着对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在一扇幕布玻璃前,终于看见了坐在里面、低着头的途华林。
男人早已没有了往里的风光,原本的贵料西服换成看守所统一的蓝色衣服,头散乱,蓬头垢面,听到声响,缓缓抬头。
江北祁站在玻璃格挡外,静静地看着他。
途华林看见少年,轻笑了一声,好像带着淡淡的嘲讽感,“你终究还是来了,阿祁。”
“很失望吧?知道我居然是这么一个人。”男人将后背靠在椅子背上,看着面无表情盯着他的江北祁,笑了笑,“我大概演的还不错,这么多年都没让你们现,老爷子怎么样了?不会被我气死了吧。”
江北祁看着他,冷冷开口:“爷爷不会因为一个叛徒而动怒。”
只是觉得悲哀。
这么信任且信赖的下属,心中自始至终图谋的都是身外之物,为此埋伏在他们身边多年。
“你但凡有一点良知,就不会在这里负隅顽抗。”江北祁说。
途华林听了嗤笑一声,布满黑眼圈的双眼盯住了他,之后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
“你现在知道多少了?让我来猜猜……”
“知道我一直都换了你的药,让你抑郁症加重吗?”
“知道是我在背后鼓动离俊明,让他去强奸弥虞的吗?离家那小子特别好骗,是个不错的背锅侠呢,可惜最后没成功。”说完男人还惋惜地啧啧了两声。
江北祁的指节骤然收紧,压抑住心里滔天的怒火,紧抿着唇,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