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梦第二天就打包了行李准备离开了,结果还没来得及订机票,就接到团长的通知,说是s大艺术学院邀请她去开一场讲座,为音乐班的学子们传授一下经验,团长再三表示这个讲座一定要开,不仅可以提高剧团在国内的知名度,而且可以和艺术学院达成合作关系,方便吸收新的人才。
曾梦根本无心开什么讲座,她刚刚经历了见到儿子的喜悦、儿子对她丝毫不亲热的失望、儿子居然和丈夫情人的女儿恋爱了的愤怒,这一系列的变化都让她情绪起伏不定。
记得以前年轻的时候,小松还小,她在剧团排练,家里来电话说小松高烧不退被送进医院,让她去看看,她都能保持情绪丝毫不变的继续排练。
可能是年纪大了,越发的需要亲情,所以她现在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儿子,可是她却没有想清楚,在儿子最需要母亲,最需要亲情的时候,她没有给予,现在却想从他这里索取,世界上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不要说什么十月怀胎辛苦,秦墨松感激她给了他生命,可是其他的,就算他想顾念旧情,这旧情似乎也找不到。
团长非常不理解,曾梦明明在回国之前很期待的,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不时提起自己的儿子,虽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知道,曾梦居然有个儿子,而且已经二十七八岁了。
艺术学院荣院长听说曾梦拒绝的消息,立刻亲自打电话过来,曾梦并不认识荣海,也不知道荣海和秦如石的关系。
荣海也完全料想不到这位享誉国际的歌剧艺术家竟然是自己师叔的妻子。
曾梦一再表示很抱歉,但自己确实不方便开这场讲座,而荣海则坚持不放弃,非要见到她当面谈。
两人约在了s大附近的咖啡馆,秦墨松今天没有去上班,他本来打算和曾梦谈一谈,但曾梦明显并不想和他谈什么。见曾梦要出门,秦墨松还是开车去送她了,这毕竟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荣海赶到咖啡馆的时候,恰好在门口遇见了曾梦和秦墨松,秦墨松简单和荣海打了招呼,告诉曾梦说谈完了打个电话,他过来接她。
荣海看着秦墨松驱车离开,满脑袋问号,这个,这个,师叔的儿子,和曾梦是什么关系?
曾梦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居然淡淡的笑着解释:“那是我儿子。”
“啊?”荣海惊讶不已,“这么说的话,秦如石是您的?”
“是我丈夫。”
这下惊讶变成了惊吓,啥啥啥。眼前这位他特别想请去做报告的人竟然是师叔的老婆?那就算自己说服不了她,打个电话给秦如石,也总可以吧?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师叔提起她?哎呀也是自己跟师叔联系的不勤,要不是几次因为桑然的事,也不会和师叔联系。
哎?桑然?
“那,沈桑然和您是什么关系?”
曾梦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微微皱眉,显得有些无奈。
美人皱眉总是会惹人怜爱的,即使美人稍微有点年纪了,荣海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好像侵犯您**了。我只是问问,我跟师叔,啊,就是秦如石先生,通过几次电话,因为沈桑然的事。虽然开始的时候觉得桑然这女孩调皮爱惹事,可是后来才发现,其实桑然是个很乖的孩子,有才艺又懂事,我听她院长说,她学习成绩不错,还拿过不少奖呢?”
曾梦眉毛皱的更紧,你在我面前夸小松我还会高兴一点,你夸桑然做什么?她乖不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不允许我儿子和她在一起。
“哦,我好像有些跑题了。不好意思。我知道您很忙,但是讲座不会花太多时间,如果您担心准备不够充分,我们也可以约个别的时间,但我希望能尽快,我希望在这一届学生毕业之前,能从您之类得到一些指点,学到一些经验,让他们在毕业之初,面对迷茫的时候,能多些信心。”艺术学院的孩子们,在别的学院看来,都是花瓶,是以前学习不好才会去学艺术的。可是很多艺术生都是比普通学生更加刻苦努力的,他们要多多练习,弹琴弹到手抽筋,练嗓练到沙哑,画画画到眼睛疼……这些都是别人看不到的,他们不能像普通学生那样,就算考前突击复习,考试中也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而艺术生,几天不练就会很明显。
作为艺术学院的院长,他希望自己每一个学生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对得起他们为之付出的艰苦努力。
很多孩子的家庭情况不好,家长为了让他们念喜欢的专业而节衣缩食,他们每一个都那么努力,期待自己早日成才,能回报父母。
初出学校,迷茫是难免的,社会和学校大不一样,弯弯绕绕太多,荣海希望可以有一个成功的前辈,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为他们上一课,让他们明白,成功是会坚持努力的人准备的,只要有付出就会有收获。
在荣海眼中,曾梦是个很好的人选,她年少成名,到现在享誉国际,长盛不衰,他希望自己的学生都能像曾梦一样。
曾梦喝了口咖啡,加了糖,却依然苦涩,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如果您希望我可以给孩子们指点,那我更不能去做这场讲座了。我都没在自己的孩子需要我的时候,给他指点。”
荣海立刻想起秦墨松:“可是墨松很成功啊,有自己的公司,为人处世都很好,是您教育的好啊!还有桑然,年纪这么小就念了大学,还拿了奖学金,每一次的作业都完成的很好,老师们都对她很满意。您看您的孩子都这么成功,您怎么还谦虚呢?”
是她教育的好吗?她笑笑,她根本就没有教育过孩子啊,那时候她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孩子对她来说是个累赘,是在提醒她曾经一时冲动嫁给了秦如石。
她算得上成功吗?如今儿子与她这样生疏,她哪一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