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哥没有想到,邢老爷子的动作会那么的快。
总之,比他告诉自个儿老爹事情真相的时候,心里想象得要快得多,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然,这来来也许他将这事儿和盘托给老头子的目的,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最终,还得由他自己来处理。
几乎他都没有迟疑,从得知真相开始,前后不过十来个小时,老头子就将柳眉经营了大半辈子的梦想和对未来的希望,全部都击碎成了泡沫。
短短一晚上,她成了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个‘零’。
零的意思,就是没有。
没有人知道,老头子究竟做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再也没有人见过柳眉。
第二天,长期被易绍天冷落心里纠结的邢婉,哭哭啼啼地去找母亲的时候,她已经找不到了。柳眉的电话打不通,人不在家里,也不在她有可能会出现的任何地方。
整整一天不见人,晚上也不见回邢宅。她想不明白了,前天还和她聊天的母亲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心慌意乱之下,邢婉发现,她的衣物,化妆品还有首饰等等私人物品通通都还在,单单就是人不见了。
她知道,母亲绝对是不可能自己离开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将她的惶恐引领到了极点。于是,在京都市并没有其他亲人的她,开始疯了似的找父亲。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不管她用什么办法,也始终联系不到父亲,他也像是消失了一般。要么就是秘书告诉她,他很忙,不会客;要么就是电话永远不通,干脆找不到人。而很长一段时间,老头子都一直没有住在邢宅,要找他,何其困难?
心里压抑的邢婉,最后好不容易见到了近来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的邢老奶奶。
望着她红红的眼圈儿,邢老奶奶除了长叹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让人打发了她。自然,她也得不到心里要的答案。
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她觉得,偌大的邢家,其实她不过就是一个外人罢了。
迫于无奈之下,她只有涎着脸去找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多日不见踪影的易绍天。她驱车赶过去,没有受到太多阻拦就到了易绍天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儿开着,而他正背对着门,站在窗户边儿沉默地抽烟。
这是他习惯的动作。
窗户外面,是空茫茫的天空,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他却看得很出神,目光的焦距也不知道究竟放在哪儿。
那个背影,其实很孤独。
对于一直爱着他的邢婉来说,瞧到他这样,无疑心里都是痛苦。
明知道他不待见她,但是现在的邢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想了,打起精神头儿,她轻轻走到了他的旁边,柔柔的唤了一声儿。
“天哥……”
半眯着眼睛,易绍天没有回头,自然他知道她是谁,紧皱的眉头诉说着他的不悦,出口的,是无比漠然的两个字。
“有事?”
邢婉心里暗怒,没事儿不能找你?可是她是个沉得住气的女人,表面柔弱似扶柳,事实上比谁的心机都要深沉。所以,即便她心里再憋气也不会发作。
因为此时,她心里有一种很强烈预感,她得以生活和依托的东西,似乎正在离她远去。
这种感觉,紧扼着她的心,说不出来的惶恐。
对这位邢妹妹来说,装可怜扮委屈,一套一套的泪水攻势,原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戏,更何况她这会儿其实是真的心里慌乱?
颤抖着伸出双手,她极快的缠上了易绍天的胳膊,她语气委屈撒娇地唤他,“天哥,我妈不见了。”
“关我什么事?”
甩开她的手,易绍天反问,一句话便能噎死她。
双眸含着委屈的水汽,邢婉目露哀恸:“天哥,我妈她不会丢下我无缘无故离开的,我感觉她肯定是出事儿了……求求你,求求你了,天哥,你帮我找找她好吗?我只有你了……”
说着,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此时若是换了不熟悉她的男人,百分之二百会被她现在这副温柔可人又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的小样子给迷惑住,从而心生同情的。
只不过,这些男人里,绝对不包括熟知她本性的易绍天。
嘲讽地勾起唇瞧她,他指间的烟蒂忽明忽灭,又狠狠吸了一口,才转过身来将烟蒂摁灭在了办公桌上的烟缸里,然后大喇喇坐在皮椅上,手里转动着一支签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