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有心事,哪知她会突然出现,田真先是惊,随即镇定下来,毕竟这是羽漠天宫,要结果一只小小鸟也没那么容易。
安全有保障,田真索性大方作礼:『恒月神女。』
恒月姬目光闪烁,看着她亲切道:『小凰儿?和我认识的一只凤凰很像呢,可见你我很有缘。』
田真也会装,谦卑道:『小小凤凰,怎敢高攀神女。』
恒月姬秀眉微动,话中别有深意:『先前听朝华君说你独自去采药,我还担心你出事,如今安然回来就好了。』
猜测已被证实,田真假笑道:『是啊,想不到。』
派出去的侍卫变成无头死尸,加上朝华君态度不冷不淡,恒月姬本就恨得紧,闻言目光凌厉起来。
田真倒并非故意讽刺她,而是眼下的确无需遮掩了,反正她已恨上自己,撕不撕破脸皮都是一个结果:『夜深,神女早点安歇,我先告退了。』
恒月姬忽又笑了:『正要回房歇息,只是我身边日常伏侍的两个丫头不在,月林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如今夜你到我那边去,如何?』
若别的侍女听到这话,必定受宠若惊,可田真早知道她没安好心,跟去伏侍,虽无性命之虞,但受不受折磨就很难说,她是客,只要不出大事,朝华君也不好过于计较,田真既明白这道理,哪里肯上当,立即推脱:『神女是客,本该侍奉,只不过我是王的贴身侍女,现赶着过去伏侍王安寝,神女若少人使唤,我这就去跟练执事说声,叫她另派两个人来。』
被她拒绝,恒月姬冷笑,旁边侍女斥道:『神女看你机灵,才叫你伺候,你却推三阻四,羽漠天宫竟有这等无礼的宫婢么?』
田真道:『我是王带回来的,原就不在宫婢之列,只管侍奉王,若擅离职守,王怪罪下来,我却担当不起,望神女原谅。』
『罢了,』恒月姬阻止侍女再说,道,『我随你过去,与朝华君说一声,叫他不怪你。』
她停了停,莞尔:『听说朝华君的寝殿向来不用人伏侍的,借你一夜,想也无妨。』
你狠!田真暗骂,无奈转身带路:『神女请。』
寝殿里外果然无侍女,重帘深处,明珠攒成新月,冷清的光芒里,朝华君立于案前,身上换了白色单衣,手执画卷看得入神。
『怎不敢进去?』侍女冷笑,将田真推进帘内。
朝华君回神,搁了画卷问:『谁在那里?』
田真一个踉跄后站稳,立正:『王。』
朝华君皱眉:『恒月神女?』
未等恒月姬说话,田真抢先道:『神女身边少人使唤,想让我过去伺候,但我一走,就无人伏侍王安寝了,要拒绝,又怕神女以为我推三阻四,所以来请王的示下,是不是另派两个人?』
朝华君一愣。
恒月姬朱唇轻启,媚眼如丝:『方才遇上她,顺口问了声,想不到是寝殿伏侍的,我便特意来与朝华君抢人了。』
朝华君『嗯』了声。
见他没否认,恒月姬暗暗吃惊,笑道:『我很爱她乖巧,想借过去使唤一夜,不知朝华君可舍得?』
旁边田真挤眉弄眼,朝华君假作不见,嘴角动了动,继而下沉,语气严厉:『练执事竟如此疏忽,神女奉旨而来,自然没带多少人,凰儿,你去传我的话,让她亲自送两人过去,与神女赔礼。』
田真如获大赦,无限崇敬地望着领导:『是。』
待她跑出去,朝华君这才含笑与恒月姬解释:『她年小不懂规矩,平日没少淘气,不若用更稳妥的。』
……
先作决定再解释,神女也只能认了,腹黑领导的手段可见一斑,田真从练执事处离开,心情无比畅快,匆匆往自己的院子走,可巧那边恒月姬也带着侍女从寝殿告辞出来,脸色差极。
恒月姬在她面前停下,皮笑肉不笑:『凰儿,很好。』
田真装傻:『练执事已送了几位会伏侍的姐姐过去,神女放心。』
『寝殿在那边,』恒月姬淡淡道,『你不是要伏侍他就寝么,这是去哪里?』
田真哈腰道:『这条路好走,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