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情绪的作用,眼下已是深夜,但我没有丝毫的困意,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静静等候子时的到来。
时间对于高度紧张的人而言过得十分缓慢,尤其是我,我今天晚上可是要和一条蛇拜堂成亲的。
想想我这一生,平淡无趣,甚至还有点可怜。
我是个破军坐命的天煞孤星,寡亲缘、情缘,用现在的网络语来说那就是“注孤生”。
据说我出生时彤云密布,红光冲天,主大凶之兆。
我没有母亲,亲生父亲对我不管不顾,欠下一屁股赌债,在我十岁那年卷着家中钱财跑了。
将我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爷爷奶奶也在多年前撒手人寰,家族中的其他亲戚也很少与我往来。
换句话说,我今天晚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连个为我处理后事的人都没有。
我给焦桃花发了信息,希望她能够看在一起长大的情面上为我收尸。
焦桃花发了语音给我,我点了一下,听筒里顿时传来她爽朗轻浮的笑声,“哈哈,诛心箭草。是蛊,是草,也是箭。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看他挺重视跟你成亲这件事的,应该不会对你痛下杀手,更何况,他还没尝到你给的甜头呢。”
“······”我发了六个点给她,因为我很无语。
见我久久没有回复,焦桃花还跟我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信息量之大,大到八核处理器也承载不下。
我按下听筒正要回怼她,却看到长街上弥散着一股诡异的夜雾,我赶紧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向下面张望。
一阵晚风吹过,我看到数十个朦朦胧胧的影子,这好像是迎亲的队伍,看起来浩浩荡荡的。
我看到了一个骑马而来的高大男人,他身后是一顶八抬花轿。
妖族中人娶亲,都这么正式吗?
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我低头一看,焦桃花发信息轰炸我,问我和那蛇妖进展到哪个阶段了,我果断将她静音。
这个时候后颈处传来一阵阴风,我知道他来了······
我赶紧下楼,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衣袍,长发如墨的男人临窗而立,他的发髻上别着一根白色的骨笄,身上披着浅淡的月色。
他真的是妖吗?
银白的月光倾泻在他身上,让我想到赤壁赋中的一句话,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我叫白齐。”他跨过门槛向我走来,黑色的衣袍随脚步而上下起伏,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莲。
“我,那个,我,就是······”我紧张得语无伦次。
白齐在我面前站定,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去看他清冷的双眸。
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清澈明亮,好似承载着漫天星河。
白齐从我手中拿过婚书,他掀开其中一个箱子,一股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好像是玳玳花的味道。
紧接着我面前一黑,原来他施法将一身黑色的嫁衣穿在了我的身上,竟然是黑色的?
“妖族以玄色为尊,嫁衣都是黑色的。”白齐看着我,清冷的双眸中有了那么一丝波澜,好似冰雪消融的湖面,他双手环在胸前,饶有趣味的看着我,“好看。”
接下来该干什么了?拜天地,合卺酒?
“吉时已到,拜堂成亲。”他忽然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