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枫又射落了一只信隼,而且半晌未有人过来。躲在暗处的几位天门学院弟子,和薛家两位公子,都知道事情有变。
李沧衡小声问道:“洛枫?怎么样?”
“回去再说,撤。”洛枫道。
虽然基本可以料定,今晚不会有人上后山来,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谨慎点儿好。此处并不是说话之处,还是要回剑莺阁中再做定夺。
一行人回到剑莺阁,关上阁门,秘密商谈。
洛枫将这信隼扔在厅内,简短道:“细作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两个?”
显然这个结论出乎薛家两兄弟的意料。
“不错”,洛枫道,“血剑宗的信隼是一对一的。当初我们得到了竹哨,想要以此来召唤每一驿站的信隼,借机找到血剑宗的新巢。但是当我们召唤来信隼之后,那信隼在我们头顶盘旋片刻,竟然是认得人的面目,发现我们不是与它接头之人,便仓皇逃走。可见这信隼与传讯之人,是一一相对无疑。而昨日我已经射下了一只信隼,今日竟然还有一个来。”
“居然有两个细作……”薛鹰翔几乎目龇欲裂,狠狠攥着座椅上的扶手,若是动用一点儿灵力,这扶手便成了粉末了。
“我薛家自认对庄中弟子和仆从不薄,到底是何原因,竟然让人处心积虑的背叛!”薛鹰旋显然也对这个事实痛心疾首至极。
刚刚洛枫射下这只信隼的情形,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况且就算洛枫不说,他们也能想得到,以血剑宗行事谨慎狠辣的作风,这信隼一定是一对一的。如今既然出现两个信隼,那么剑莺山庄之中,有两个细做这件事,就是再确凿不过。
“两位公子”,洛枫略略抱拳,“现在还不是动怒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想出一个新策略来,将这两个细作抓获才是。”
“既然是两个细作,那么再用先前的法子,显然不奏效了,是得想出一个新法子才行。”薛鹰旋应和道。
“血剑老祖行事向来多疑,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最忠心的属下,这一点从我们一路目睹的血剑宗迁徙的规矩来看,再明白不过。所以我觉得,这血剑老祖之所以安插了两个细作在剑莺山庄,明面儿上是让他们相互照应,但是实际上,却是让他们相互牵制。这样一来,谁也不敢传虚假的信息过去,谁也不敢反水。”洛枫道。
只要他们是相互牵制的,而不是相互扶持的,洛枫就觉得此事并不是无从下手。
因为一旦他们相互牵制,就意味着,剑莺山庄之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们两个人都要向血剑宗禀报。一件事情,血剑宗接到的消息是两份儿。
如此想来,昨晚自己只是恰巧听到了一声竹哨而已,而在那一声竹哨之前或者之后,一定还有另一个人,在传递同样的消息。
所以只要剑莺山庄一有变动,这两人都会去吹响竹哨召唤鹰隼。
那么现在只要再弄出一个变动来便可。
薛家兄弟也是静默着在想对策。但是关心则乱,越是自己家的事情,反而越想不出头绪来。
他们现在所想的,不是用什么方法来逼迫细作现形,而是仔细的在脑海中过滤自己家的这些人,到底哪一个可能是细作。觉得这个是,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觉得这人不是,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他可能是。如此纠结下来,自然毫无头绪。
这一次洛枫本是不打算在薛家兄弟想出法子来之前,再提出什么建议的。毕竟以薛家兄弟的肚量来看,喧宾夺主之人,必定被他们记恨在心。
可是这两人沉默这么长时间,却仍旧一言不发,这未免让洛枫着急。
在场的天门学院几位师兄,已经是哈欠连连,毫无耐心。
吴桓等得不耐烦,索性道:“要我看,这不管怎样都是剑莺山庄内部的事情,和咱们有什么相干?咱们想要抓血剑宗的人,找到他们的新巢,是不错,但是难道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吗?和这剑莺山庄啰啰嗦嗦的,弄得老子都没耐心了!还不如回去睡个踏实觉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