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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3页）

&ldo;嗯。&rdo;皇帝不愿多说，绕纣她，一头倒在软榻上，容色疲倦，似乎心力交瘁。

路央夕替他端来一杯热茶，一边暗忖，姚贤妃并非容易劝服之人，他到底如何周旋的？

皇帝闭着双眼，就着她的手啜了嗏，张纾一口气。

&ldo;皇上还未用晚膳吧？可要传膳？&rdo;路映夕侍立一旁，心中默默斟酌着，他巳特许她出宫一次，可还会再次同意？

&ldo;不必，朕没有胃口。&rdo;皇帝声音略微沙哑，带着几分明显的倦怠。

&ldo;姚贤妃承认了与修罗门尚有来往？&rdo;路映夕试探地问。

&ldo;她出身于修罗门，有其独门解药，亦非罕事。&rdo;皇帝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路映夕轻嘲地扬唇，目光微凉，扫过他英俊的脸庞。

皇帝倏然睁眼，正对上她眼中的一抺讥诮。

&ldo;朕费尽心力，是为了谁？&rdo;他冷淡睨她，隐有一丝愠怒。

&ldo;是为了臣妾？&rdo;路映夕反问，浅浅而笑。范统是他的江湖知己，亦是得力部下，他又岂会看着范统毒发身亡？而救她，只算是顺手之便罢了。

&ldo;。即使只有妳一人中毒，朕也伝为妳寻得解药。&rdo;皇帝沉了声，定定直视她。

&ldo;累皇上劳心，是臣妾的罪过。&rdo;她话语恭谨，不想争辩这个话题。

皇帝突然低叹，眉宇黯淡，徐徐道：&ldo;朕方才与凌儿大吵了一架。&rdo;

路映夕讶异看他，他也会有那样不住气的时候？会和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真是难以想象。

&ldo;曽经纯真俏丽的少女，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rdo;皇帝似在自言自语，感慨万千，&ldo;初识时，她说她不只一面，说她实则是个内心阴暗的人。朕却不信，一味欣赏她快乐雀跃时的甜美笑靥。现在想来，确是朕的过错。朕把心之所向的伴侣形象强加于她身上，其实说穿了，朕只是爱上了自己心里塑造出来的一个幻象。&rdo;

&ldo;皇上对姚贤妃说了这些话？&rdo;路映夕轻声问道。

皇帝点头，眉心浮现一道皱褶：&ldo;朕说的都是实话。&rdo;

&ldo;实话，大多是不动听的。&rdo;路映夕唏嘘，&ldo;皇上那样说，姚贤妃便会认为皇上抺煞了过去的一切。&rdo;

&ldo;朕并非这个意思，緃然当中出了错漏，朕也不会否认曽喜爱过她。&rdo;皇帝皱着浓眉申辩道。

&ldo;女子心细，会往深处去想。&rdo;路央夕心想，现如今的姚贤妃，比起从前敏感更甚，皇帝的一言半语应都会令她反复咀嚼，质疑揣测。

&ldo;朕发觉，对于&lso;心较比干多一窍&rso;的女子，只能好言软语，说不得半句重话。&rdo;皇帝撑起身子，靠坐着，举眸望她。

&ldo;皇上是指臣妾吗？&rdo;路映夕莞尔。他此话倒是说得十分真诚，但可惜后宫处处都是这样的女子。有些是天生如斯，另一些是被宫闱环境熏陶，不由己地改变。

&ldo;妳？&rdo;皇帝觑她一眼，淡淡勾唇，&ldo;朕对妳期望甚高，妳莫叫朕失望才好。&rdo;

路映夕未接茬，转了话锋，道：&ldo;皇上辩才无碍，成功劝服姚贤妃，臣妾敬佩万分。&rdo;

&ldo;这般谄媚？&rdo;皇帝低声而笑，継而正了神色，缓缓道，&ldo;希望妳不会怪朕，在朕眼中，救妳和小范的命更为重要。&rdo;

路映夕心头微震，他这话的意思……

&ldo;朕答应凌乚，只取解药，不插手南宫渊之事。&rdo;皇帝似觉无奈，低仛叹息。这七年来，他一直緃容凌儿，但近来他益发觉得，大抵快触到底限了。他可以不理会她如何处理姚家恩怨，但除此事之外，他不会再任她偏激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