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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虽然臣妾景慕皇上已久，但也不至于愚钝如斯。&rdo;她温柔浅笑。总有一日，她会征服他的心，再夺他江山，但她不会急于一时。

皇帝冷淡地睥睨着她，似看透她的内心，优美薄唇中缓缓吐出一句无情的话：&ldo;收起你那可笑的妄想。&rdo;

她不惊不惧，美眸流转，盈盈而笑，灿烂炫目。谁输谁赢，现在言之过早。

皇帝不再赘言，甩袖举步先行。

路映夕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眼光如芒，直刺他的后背。慕容宸睿，你最好不要动师父一根寒毛，否则我要你十倍奉还！

第七章：旧疾突发

与白露宫的华丽堂皇不同，凤栖宫十分庄重大气，皇后寝居更是素雅至极。一面象牙抽丝织成的屏风，隔开帷幔低垂的凤床，而外间摆设寥寥，只有一座软榻和几张楠木桌椅。

皇帝随意地倚着长榻，慵懒开口道：&ldo;皇后说已查出些许眉目，不知是何头绪？&rdo;

路映夕温声回道：&ldo;封喉血的毒性阴狠，其中有一味药是御花园里种植的羊辱花，臣妾认为这是一条线索。&rdo;

&ldo;嗯。&rdo;皇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扬眉睨着她，语气散漫，&ldo;素闻皇后精通医理，看来传闻不假。&rdo;

&ldo;臣妾只是略懂皮毛。&rdo;路映夕神色谦逊，举眸回视他，平缓道，&ldo;料理那一处花圃的主职宫婢叫做兰姑，或许从她口中可问出一些端倪。&rdo;

皇帝不语，勾唇淡笑，幽眸如潭，深不可测。

路映夕也不再多言。据她分析，那兰姑应该是父皇安排下的棋子。贺贵妃失了皇嗣，兰姑是时候出来顶罪了。

皇帝微凉的目光紧锁着她，突然出声道：&ldo;南宫渊是皇后的师父，朕在想，是否需要从轻发落。&rdo;

路映夕心中一凛，知道他这句话是试探之意，斟酌片刻才道：&ldo;师父原是无心之失，但也确应负上部分责任，臣妾不知以皇朝律例会有何罪罚。&rdo;

皇帝唇边的笑容加深，带着一丝轻嘲，似在笑她的言辞谨慎。

&ldo;南宫渊错手误医，伤损皇室龙脉，朕本应治他死罪。&rdo;皇帝的话语一顿，眸光渐利，如刀锋直射向她，&ldo;况且，刺杀之事与他是否有关，尚是未知。皇后，你说朕要如何卖这个面子给你？&rdo;

路映夕心底升起一股凉气。他话里的意思，是不会轻易放过师父了？

&ldo;不过，皇后也无需太忧心，如若查明刺杀之事与南宫渊无关，朕自会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rdo;皇帝撑着软榻扶手站起，走近她，优雅笑道，&ldo;朕说过，皇后与南宫渊师徒情深，朕很羡慕。&rdo;

&ldo;皇上一向以仁德治国，臣妾自是不担心的。&rdo;路映夕淡淡微笑，并不流露丝毫惊慌。他已把话说得十分明白了，他看穿师父是她的软肋，捏着她的死穴警告她别想轻举妄动。师父此次死罪可免，但也必会被软禁牢中。

皇帝忽地低叹一声，道：&ldo;虽然朕有心轻罚，但刑部做事向来果决利落。刺杀皇贵妃伤及皇嗣，此案兹事体大，只怕少不得要严刑逼供了。&rdo;

路映夕心中冷笑。他既是九五之尊，又怎会干涉不了刑部的审案手法？

虽如此想着，她面上仍是一派温婉无害，轻声道：&ldo;皇上，臣妾想去天牢看望师父，不知可否？&rdo;

&ldo;夜已深沉，皇后明早再去吧。&rdo;皇帝又跨近一步，一手揽住她的香肩，低柔道，&ldo;朕之前答应过皇后，今夜留宿凤栖宫。&rdo;

路映夕呼吸一滞，倏地抬眼看他。他竟要把她逼得这样紧？

&ldo;皇后脸色欠佳，是否身子抱恙，可要宣太医？&rdo;皇帝神情似是关切，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ldo;并未发热，反却冰冷得很，皇后觉得哪里不舒服？&rdo;

路映夕暗暗咬牙，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猛跳，异常疼痛。这是心疾发作的前兆。该死的！她最不愿被他看见她软弱无力的一面！

&ldo;皇后？&rdo;见她神色痛楚，皇帝扶着她到软榻上，伸手搭住她的脉搏，半晌，俊脸上添了一分真实的沉凝，&ldo;脉象紊乱，汹涌急促，皇后可是宿疾缠身？&rdo;

路映夕苦笑，面色已是渐渐泛白，喉头一阵阵浊气上涌，心肺撕裂般地剧痛。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不定时发作，一旦病发便是来势汹汹，无药可治，只有硬生生熬过去。连师父都医不好她，她更不指望宫中御医。

&ldo;撑着！&rdo;皇帝沉声道，坐于她身侧，撩开她颈后的青丝，裸露出那朵红艳欲滴的芍药花。

&ldo;皇上？&rdo;路映夕疑虑出声，秀眉紧皱，额上已渗出一层冷汗，体内的丝丝痛楚侵袭蔓延全身，煎熬难忍。

皇帝不作声，端坐着气运丹田，灌于掌心，然后一掌贴熨在她颈间的那朵芍药上。

汩汩热气传导而来，遍布五脏，慢慢地纾缓了激剧疼痛，路映夕的眉头稍稍舒展，可心底却是大受震撼。他居然知道她至为私密的事！&ldo;灵机&rdo;，是她和师父的秘密，他如何得知？！

两刻钟过去，皇帝缓缓收掌调息，淡淡道：&ldo;治标不治本，朕帮得了你一次，但未必你每次发作时朕都在你身边。&rdo;

路映夕以袖轻拭额角汗滴，长吁一口气。以往病发，至少要半个时辰，有了他的真气镇痛，确实易挨许多。

&ldo;多谢皇上援手。&rdo;她向他颔首致谢，露出浅浅一笑。

皇帝微眯起眸子，扫过她犹显苍白的小脸，眼神深邃幽暗。此等容色，晶莹如玉，似新月生晕，明眸流盼，清美出尘。她，确不负绝色倾城的盛名。如果她并非邬国公主，或许他会欣赏怜爱她。但是可惜，艳花有毒，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