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反正是绑架,问了你会讲吗?&rdo;陈孝正笑,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他们好几眼。
&ldo;会不会说话!&rdo;许开阳装出生气的样子,&ldo;我这是盛情邀请。&rdo;
等将近一个小时车开到地方,陈孝正看着方圆数里绵延的黑压压的山脉,月光照耀下只能看得清依稀影子,不由打趣:&ldo;我觉得自己未卜先知。&rdo;
许开阳拽着他的手扣紧,轻车熟路往一处亮灯的地方走:&ldo;对,爷其实是山里的土匪,绑个压寨夫人回山。&rdo;
山脚下常有些人家为了方便来往旅客,设有家庭旅店式的房间给人借宿,说是旅店,不过几间带着简单家具的屋子。一张铺着月白间白格纹床单的实木床,暗红漆面斑驳的木柜子两个并排搁在墙角,进门许开阳把背包先甩上床,接着自己也倒在上面。陈孝正提起背包搁在柜面上,伸手要拉他:&ldo;穿着外衣别上床,洗脸刷牙去。&rdo;
&ldo;你怎么跟我老妈似的。&rdo;许开阳翻身改躺为趴,前天打听到这个地方,昨天专门过来一趟踩了点,来回奔波累得很,实在懒得马上动弹。
听着房门开了又关,盆底敲在地上,水哗啦啦地响,许开阳意识缓缓飘远。直到有人扳着他身子换过位来,热乎乎的湿毛巾呼在脸上细细摩挲几下,他勉强睁开条fèng,看见陈孝正努起嘴像是责怪,一只手盖在眼睛上,这次他才踏实地进入梦乡。
隔天一大早,许开阳呼地坐起身,叫:&ldo;坏了!&rdo;
正巧陈孝正端着两个碗进来,问:&ldo;什么坏了?&rdo;
主人家早上煮了新鲜的玉米粥,合着咸菜馒头摆在支起的矮桌上,许开阳盯着饭菜皱起脸:&ldo;昨晚好不容易只有咱俩,我还睡得那么早,可惜!浪费!&rdo;说完麻利地出溜下床,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粥碗猛喝一大口,烫得张着嘴不停哈气。
陈孝正叹气,递给他一双筷子:&ldo;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这智商是怎么考上大学的。&rdo;
山里的早上空气混杂着植物和泥土的芳香,温度比午时要低,许开阳连打两个喷嚏。他信誓旦旦说爬野山两个人就够了,陈孝正不信他的说辞,找了个当地人带路。往日里体力都还行,走这种山路就有些吃力了,中途和导游停下休息,当地人蹲在路边瞅着他俩发笑:&ldo;你们关系真不错,从小一起长大的?&rdo;
许开阳捡了块石头坐下,嘿嘿地笑:&ldo;没从小,不过以后一起过。&rdo;
那人没听出话里意思,点点头说:&ldo;好,好,难得有个好伙计。&rdo;
到了山顶,时间过午,许开阳深吸一口比城市里不知干净多少的空气,满眼翠绿深绿点红点黄,陈孝正从包里翻出准备好的面包,给要去挖点药的导游分了,又撕开给他一个。
&ldo;阿正,你说以后我俩就住在这种地方多好,不用管人世间烦忧。&rdo;大手一挥,好像指点天地给他看。
陈孝正笑:&ldo;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你能舍弃那么多朋友和乐趣?山里可不比城市,呆几天就能闷死你。&rdo;
&ldo;为了你,值得!&rdo;
话是夸张幽默的语调,许开阳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全然的认真。陈孝正似是受到触动,搭着肩膀环抱过他。
晚上,许开阳带着他绕过半个村子,停在一个小池塘边。浓郁的夜色里跳出点点萤火,幽幽的绿舞成线,拉过陈孝正的手,许开阳把一条白砗磲手链戴在他手腕上:&ldo;这是我去庙里给你求的,戴在身上保平安。阿正,有件事我想和你说。&rdo;
陈孝正握着他的手,直视着他。在他看来那眼里的光美过全世界所有光辉。
&ldo;请你的下半辈子时光和我的重叠。&rdo;
几个人围在他们寝室里,打牌的打牌,围观的围观,香烟燃烧过的烟雾白蒙蒙一片充斥着室内。
&ldo;许公子你听说没,咱宿舍出了个能人啊。&rdo;张开下巴贴了三束纸条,一说话被吹得上下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