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路中阳忽然从一片狼藉的床上醒了过来,有些头痛地呻吟了一声,身边两个浑身****的女人之前被他折腾了许久如今睡得正沉,丝毫没被他的动作吵醒。扫了一眼软褥被浪间裸露的大片丰润腻白,压抑了大半个月欲望的路中阳只觉得腹下又一股热气腾起,只是腰腿的酸软空虚却提醒着他残存的精力不足以再次“提枪厮杀”。
“明天得去老何那边弄点老鳖人参汤补补。”
路中阳嘟囔了一句,这两天他父亲出差没人管束,而且找教训那****家人的事情也顺利地反馈了结果,如今的路大少觉得生活已经回归到了以前旦旦而伐意气风发的正常轨道,心情正大好,因此今晚找了两个妞回来大被同眠以兹庆祝。
只是不知怎地,上半夜折腾地挺久狠狠发泄了一番的路中阳此时本该睡得香甜,却突然醒来之后睡意全飞,心中只觉莫名压抑。路中阳粗鲁地将趴在他身上的女人推到一边,起身走到卧室旁的阳台上眺望,他所在住处位于半山,高档别墅区内如往日般灯火寥寥,显得很是冷清,倒是楼下一队正好巡视经过的保安手中探照灯光柱在黑夜里颇为显眼。
清澈夜空中几朵云彩飘零,天上一轮濛濛月亮周围昏圈叠起仿佛长毛般模糊不清,由于小区里的住户非富即贵,因此硬件水平自然极高,周围环境绿化做得非常到位,草木葱荣绿树成荫,一片片碧翠绿藤爬满墙壁,白天看自然是赏心悦目,然而此时望去却枯枝如爪阴影摇曳,在黯淡月光下显出了几分渗人的阴森鬼氛。突然冷风一起残枝败叶瑟瑟窸窸,夹在呼啸的风中仿佛呜咽低泣,远处又突然隐约传来狗吠之声,拖得长长地听来几分扭曲变形,一时颇为凄冷。
路中阳越发觉得心中压抑,仿佛一道巨大的无形阴影正逐步覆盖而来,莫名有些恐惧起来。
“靠,今晚怎么了,真是见鬼。”烦躁地抽出根烟点燃,路中阳努力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又时而狐疑地扫视着四周,想找出自己突然心绪浮动的原因,而在他身后由月光的影子却不自然地轻微扭曲着。
大约数百米开外,谢非尘站在小区外山坡的一颗柏树下眺望路中阳所在的方向,有些惊讶:“竟然还是个有几分灵感应潜力的家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样也好,更加清晰地体验即将降临在你身上的死亡恐怖吧,痛苦与恐惧,好好享受我送上的大礼。”
谢非尘嘴角露出了冰冷的笑意,轻轻呼喝一声。
“煞鬼!”
无形阴风旋起,隐隐之中听见压抑而低昂的似喘息又似嘶吼的微弱叫声,转眼就消逝风尾宛如幻听,一切过于平静。
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路中阳躁动的情绪在夜晚冷风中吹拂片刻后感觉清醒许多,摇摇头转身回到房间准备继续上床睡觉,突然他眉头一皱,鼻中闻到了一股若有如无的湿润腥味。
“什么怪味?”
路中阳疑惑之中眼前一团濛濛白雾突兀出线,随即中心大片血红渲染扩散变成血雾,翻滚扭曲着化作人形,一张阴鸷残暴的脸迅速浮现在血雾之上,仿佛而与此同时房间内的空气温度快速下降,仿佛刀锋针尖般的锐利寒冷如锁链般紧紧萦绕着路中阳的身躯,不过短短数秒他的眉间就挂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是什么东西?”
巨大惊吓之下路中阳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虽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心底的强烈恐惧却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立刻张口疾呼,孰料就在尖叫即将出口的前一刹那,已变形凝聚成一个半虚半实满面血污男子形象的红雾合身扑了上来,带着暴虐的扭曲笑容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路中阳的咽喉之上。
路中阳并未感觉到被咬的疼痛,但咽喉却如触电般一下子冰冷麻木得失去了知觉,脱口而出的求救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在他惊恐的眼神中,雾气凝聚的血污男子犹如饥饿的豺狼见到了猎物般狞笑着再次朝他扑击撕咬,而路中阳下意识反击的手臂却毫无阻碍地划过了男子的身躯,就如划过一团雾气般浑不受力。
被血污男子撕咬过的地方转眼就变得淤青乌黑,路中阳只觉得体表破了个口子,每一口呼吸间浑身的力气都在飞快流失着,转眼就如木头般四肢僵硬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不详的冰冷毫不迟疑地由四肢向着心脏蔓延,他眼中的恐惧浓得犹如实质,可却连一声轻微的呼喊都无法发出,只能眼睁睁地麻痹感受着死亡的逼近,仿佛水流慢慢浸过头顶,眼前视觉中的漆黑由小点扩为大片,就如即将溺死的人无力地坠入幽暗的河底。
就在路中阳脸色冰冷铁青地倒在地面奄奄一息时,正在大快朵颐的血污男子猛地一震停止了动作,嗜血残忍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暴怒起来,勉力挣扎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不甘不愿地离开了身下的猎物。
也许是回光返照,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路中阳看见血污男子暴怒神情时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电视上见过这张脸,这是属于一名不久前犯下轰动一时的连环凶杀血案,闹得沸沸扬扬的著名通缉犯的面孔。
(他不是几个月前的警察围捕中已经死在了山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