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婧婵抬起眼眸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近在眼前,看着他就那么打量着自己,顾婧婵迎上他的眸光胆大道:“陛下,妾可是有什么问题,值得陛下您这般细细打量?”
“朕只是在想,你安国公府的家教该是没有差别,得到的教养也该是一样的,怎么性子就是这般不同?”褚明佑轻轻的抬着顾婧婵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倒是跟朕说是,这到底是为何?”
顾婧婵轻轻躲开皇帝的手,眼中不带着波澜看向他道:“嗯,陛下和王爷感情深厚,可是您二位的性子也是天地的差别。那么皇上告诉妾,这倒是为何?”
“你倒是胆大,居然敢说这般的话!倒是要朕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褚明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子这般反击过。见她说话率直,倒也不生气。随即注意到了她篮中那满满的雪梅问道:“算了,朕也不与你这个小女子争论。只是,你得跟朕说一说。你采这些雪梅做什么?”
顾婧婵看了一眼碧琴,要她将雪梅放到了桌上,低头吩咐了她些什么,就自顾自的清洗雪梅花瓣了起来。清秀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梨涡,挽起的头发正好可以看到,细腻白皙的脖子和娇小可人的耳垂。
只见她她轻笑了起来道:“君子喜爱踏雪寻梅,这梅香酒就是这样来的。妾虽为女子,不喜酒,煮一煮茶却是不错的。若是现在的寒雪梅瓣,与初冬的雪放到罐子中,深埋窖藏,等到春来的时候,挖出泡茶,自然也是香味宜人,久久不会散去了。”
褚明佑见她坐在小凳上,玉指纤纤,手指活动在粉白和嫣红的的花瓣间,不一会儿小壶便咕噜噜的冒起了泡,这小小的厅堂中,但是飘散着淡淡的梅香。看着面前女子明眸含笑,闻着屋中弥漫着淡淡的梅香,他一时间有些心情舒畅,看她眼神中并无*渴求,便笑道:“你倒是好雅兴。刚刚听你说你会煮梅香酒?朕倒是有上好的玉琼泉,朕今日倒是想要尝尝你煮得酒的滋味。”
顾婧婵抿着唇轻柔一笑,眼眸中深厚的笑意,她回眸笑道:“玉琼泉可是上好的御酒,要妾拿来做了梅香酒,岂不是糟蹋了那玉琼泉本身固有的清冽与馨香?”
“这倒是无妨事,玉琼泉本来就清香甘醇,入口又有三分甜香,倒是适宜你们女子饮用。朕虽不知你喜不喜酒,但若是陪朕小酌一下也是无妨事的。冬日里,青梅煮酒倒是也是一件极为清雅的事情。”褚明佑只是点头,细细打量着回眸浅笑的她。
顾婧婵顺从地点头笑道:“妾不胜酒力,若是在陛下面前失态,陛下可是不能责怪于妾。”
听她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致。看了看四周景色,也是觉得无趣。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眸中闪过了算计道:“虽说你这里为映雪居,赏雪终归不如绛雪轩好。这样吧,你带着些梅瓣,与朕一同前去那绛雪轩,虽然落了雪,咱们宫中的映月湖倒是还没有结冻,咱们瞧着月色,饮着梅香酒倒是也不错的。”说罢,已经起身,站了起来。
“那么陛下您怀着一颗真诚的心,邀请妾品尝御酒。妾若是再说拒绝的话,就是不懂事了!”顾婧婵抬起眼眸眨了眨笑了起来。
月色映照在映月湖中,湖中泛着点点星光月光,倒是这冬季中的一景。顾婧婵和皇帝坐在绛雪轩的回廊上,二人相对而坐,顾婧婵轻轻的笑着,听着水壶咕噜噜的声音,很是宜人。
褚明佑看着月下的她,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些许试探道:“爱妃,你倒是与一般的女子不那么一样,至少你没有那么畏惧朕,或者有什么目的的讨好朕,倒是要朕觉得你有着自己的算计了。”
顾婧婵一声轻笑,用开水烫过玉杯,斟上了梅香酒递给褚明佑道:“陛下抛去这个皇帝的身份,和妾一样是个凡人呢!既然陛下您今日未着龙袍,自然也是想要寻得一时间的清宁。既然陛下有此所愿,妾帮着陛下完成一下,无非不可啊!”
褚明佑忽然哑然一笑,见她这般胆大的说出自己的心思,竟是不知道该是如何开口。见她眼含笑意,愣了一会儿,便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忽然放置鼻尖呼吸着酒香梅香眼神中带着浓厚的笑意,一饮而尽后,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婧婵道:“丫头,做个女子不要太聪明。”
顾婧婵对上皇帝的脸,也小口饮着梅花酒,忽然眼眸擦起了一丝丝水亮笑道:“陛下,其实您难得糊涂一次又有何妨?”
褚明佑忽然一愣,看着她眼眸清澈的样子,忽然大笑了起来,不住地点头道:“哈哈,算你有理,算你有理。”
顾婧婵看着皇帝眼底的笑意,抿唇一笑,眼眸变得更加水亮,饮尽玉杯中的酒笑道:“这可是陛下说的!”
褚明佑却是没有再言语,只是英眉微蹙。面前女子的家世甚为不错,可是家世越是不错的女子,他越是有着反感。一个个骄纵无礼,要不就是心机颇深,各个带着算计。有时候他不是看不明白,就是不想说出来。瞧着她的坦然,他脸色有些阴沉,转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爱妃,朕晾了你两个月,你可是怨恨朕?”
顾婧婵听着皇帝的话,轻笑了起来,坦然对上皇帝的眸子道:“陛下是贤明之君,勤政有道,乃是忠君爱国好皇帝。自然不常常牵绊于儿女情长,您日理万机,做的事为国为民的大事情,我们这些女子不过是红袖添香罢了。妾已然承蒙陛下恩泽,封得良媛之位,心中已然感激不尽。又谈何怨恨一说?”
褚明佑听着她的话,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诧异,随即缓和了些许神色,挑着眉笑道:“朕怎么觉得你是在拍朕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