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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陆程禹见她这样也没再打扰，涂苒有些嗜睡，他是知道的，而且一旦入眠就会睡得死沉。

共同生活的初始，他很不习惯身边躺着另一个人，有时半睡半醒间，手指触到一种光滑柔软如丝一般的物事，心下便觉奇特，摸了摸，又抓在手里拽了拽，耳边就传来女人的轻哼，睁眼一瞧，才知道是女人长长的头发。他玩心一起，又将她的头发使劲扯了几下，那人这回哼也不哼，呼吸依然均匀悠长，并未觉察任何干扰。涂苒睡觉的时候，习惯将头发散开，于是他夜里翻个身，那发丝便拂到脸上来，痒丝丝麻苏苏，挥之不去，不胜其烦，末了只好拿背对着她。

不过，他自己的睡品也未有多好，记得有次做梦，梦见还在大学里打篮球，大概是参加比赛，大伙儿挤在一堆抢篮板，他跳起来使劲一挥手，那球眼看就进了，他却被一声闷响惊醒，与此同时，又听见女人&ldo;啊&rdo;的低叫一声，想了半天，大概是他一拳招呼到人身上去了。涂苒那时背朝着他，一动也不动，他有些儿担心，凑过去瞧她，人家呼呼地睡着正香。第二天起来，趁着人家换衣服，一眼瞥见她的肩胛骨下方多了一块淤青，于是忍不住问道：&ldo;昨晚睡得好吗？&rdo;

&ldo;还行呀，你呢？&rdo;

&ldo;挺好的。&rdo;

陆程禹先前看好一台车，这会儿趁着周末有空想去提回来，和车行里的朋友约在早上八点半，说是越早人越少，办事效率高。去到那里果然还冷清，直接提车付钱，买保险，等着车贴膜。一会儿，朋友拿了张临时牌照过来，笑道：&ldo;没按你说的机选，那系统不好，尽会磕碜人，出来的要么是bt，jb，要么是1474，2222……，我倒是帮你选了个号，姓陆的里面，你是第五百二十七个。&rdo;

陆程禹接过来一瞧：&ldo;527，&rdo;心想真二啊，怎么会有人喜欢用这种方式挑选牌照，看人排队上瘾了吧，嘴里说：&ldo;谢谢了啊。&rdo;

上车，把零时牌照往窗前一搁，想起给涂苒打个电话。

涂苒感到稀奇：&ldo;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是找我帮你跑腿的吧？&rdo;

陆程禹说：&ldo;我刚才去买了车，一会儿过去看看老太太。&rdo;

涂苒觉得这人说起买车像是买了颗大白菜，对于人民币似乎完全没有感念，兹事体大，不可小觑，必须匡正朝纲，否则国将不国，家不成家，于是认真道：&ldo;陆程禹，你这事办的不对，应该事先和我商量，毕竟是大笔支出，你能有点家庭观念不？我也是家庭成员之一吧！&rdo;

那边云淡风轻：&ldo;不能和你说，说了又吵着要写你的名字。&rdo;

涂苒见他根本不上心，多半当了耳旁风，冷笑：&ldo;这种贬值迅速的易耗品，我才不稀罕，&rdo;想了想，又说，&ldo;做错了就必须受罚，不然你不长记性。念及你尚属初犯，请上交随意消费金额的百分之十，作为对其不知情家庭成员的心理补偿。&rdo;

男人不觉笑道：&ldo;原来是拐着弯捞钱。你给家里买了那么多没用处的东西，我可没这样敲诈你。那什么植物，鱼，一盆盆放在那里，准备没菜的时候做了吃么？&rdo;

涂苒说：&ldo;那是情趣。&rdo;

那男人又道：&ldo;是吗，还不如多买几套内衣。&rdo;

&ldo;你……&rdo;涂苒想明白过来，立马红了脸，又碍于老太太和王伟荔都在跟前，不能显露，侧过脸去含糊道：&ldo;罗嗦什么，还不快来。&rdo;

对方像是存心让她尴尬：&ldo;我的意见，你会采纳吗？&rdo;

涂苒有些郁闷，对着话筒敷衍：&ldo;会的会的。&rdo;听见那头的人没正经的低笑，不由微恼，这男的只在发情的时候有点人样，其余时间便是个冷冰冰干绷绷的木头，他的兴致常常突如其来，又教人措手不及。想是心情好的时候逗她两下，一旦忙了累了饿了，根本就不愿搭理她，敢情她就是一调味品，还好，她也不会拿他当白米饭。涂苒握着电话走远了点，小声道：&ldo;行了，发情也要看时候，旁边有人呢。&rdo;

他何其无辜：&ldo;我说什么了，让你有发情的想法？&rdo;

涂苒咬着牙挂了电话。

陆程禹到的时候，一家子人都在等他。陆程禹看了眼涂苒，觉得她和往常不大一样，运动鞋牛仔裤白t恤，头发也揪了起来，看样子还挺清慡，不由又多看了一眼。

涂苒见他这样，马上捂住脑门说：&ldo;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光亮的大脑门儿吗？&rdo;以前读初中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把脑袋上的头发一根不落的全揪上去，结果有次前排的男生忽然扭过头来看她，嘴里嚷道：&ldo;嘿，好大的电灯泡啊！&rdo;那男生指着她的额头说，&ldo;涂苒，你可以去做尼姑了。如果你去做尼姑，我就去当和尚。&rdo;这事让她记忆犹新，因为当时全班哄笑，有人开始叫她&ldo;小尼姑&rdo;。又大几岁以后，她开始学会打扮，更觉得自己的额头生得不好，就梳了些刘海，此习惯一直保持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