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见识过德雷克破灭威尔逊侯爵府,两个月稳定切尔斯基局势,都开始从切尔诺伯格吸纳感染者的手段和功绩之后。塔露拉早就对德雷克的能力心服口服了。
甚至,在阅读过德雷克赠予的书籍之后,塔露拉已经隐隐将德雷克当作自己的老师去对待了。
“别的不说,塔露拉,单论当下绝望谷的体制,就存在着许多漏洞,等待着你去填补,不是么?”
“军队方面,你与博卓卡斯替始终缺乏有效的沟通,似有貌合神离之态。你们的交流实在是太少,协同性更是一塌糊涂,再这样发展下去,若是真有一天,绝望谷受到大规模的侵攻,军事上必然会陷入到爱国者独木难支的境地中去。”
“反渗透工作方面,你也基本是全部指望艾丽丝来完成这份工作。但其实你我都知道,那个女人是多么的随性,多么的反复无常。”
“现在的她或许还有心思帮你好好处理这份工作,但万一那天,有别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比如说叶莲娜那丫头遭了什么变故,或是她又要出什么任务。这份要务也会被她瞬间搁置,绝望谷又将成为任由间谍渗透的筛子。”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理解知人善用的,塔露拉。知人善用,从来不是说信任一个人,就将一个方面的工作,一股脑地交由那个人处理,就叫知人善用了。”
“而是你要对负责各项工作的下属,有着透彻的了解。对他们的长短处了然于心,将他们的长处完全发挥出来的同时,又能做好查漏补缺的工作,弥补他们的不足,这才叫做知人善用。”
被德雷克这么一说,塔露拉,也有了几分恍然之态。
是了,近期的她,的确对谷内的军队要务和反渗透工作,忽视甚多。
一方面,是因为粮食种植相关的要务,在她心中的地位太高,使得她对其他事务有所忽视。另一方面,也确实如德雷克所说,她对艾丽丝和爱国者太过放心,给他们放权太多了。
“呵,看你的样子,别说查漏补缺,弥补他们的不足了。恐怕,你甚至连他们的工作结果,都没做过了解吧?”
“你最近,有与艾丽丝交流过,向她索要可疑人物的名单吗?或者,你有了解过爱国者对绝望谷的布防策略吗?”
德雷克这一问,问得塔露拉脸色通红,她拱了拱手,说道:“这的确是我的问题,今天回去后,我会想办法整改的。”
德雷克点点头,他从自己的衣兜中拿出一个金属水壶,拧开盖子,强烈刺激的酒香从中飘逸出来。他浅浅地喝了一口,露出些不耐的神色,吐了吐舌头,发出阵阵嘶声。
“虽然已经来到乌萨斯七年的时间了,但对于这种烈酒,我始终都喝不习惯。也因为这个事情,老夫经常在宴席上受到保罗那帮家伙的嘲笑。”
“相比之下,维多利亚的红酒,还有炎国的米酒,就很符合老夫的口味了。不过异国佳酿,运输困难,价格昂贵,所以即便是老夫也没多少品尝的机会。能选择的,也只有乌萨斯的这些辛辣烈酒了。”
“不过,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这一口酒下肚,带来的刺激感,才是老夫更看重的东西。人老咯,有时候要是不靠这一口辛辣来刺激下神经,脑子真的会变得愈来愈昏···”
“不仅如此,若是在隆冬严寒的环境当中,来上这么一口。比起烈酒带来的暖意,那辛辣的口感,也就不值一提了。”
“呵,还记得当年差点冻毙街头的时候,夏娜那丫头为了帮失温昏迷的老夫驱寒,直接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烈酒,灌进了老夫的肚子里。虽然当时是昏迷的状态,但那种灼烧感,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啧,不得不说,乌萨斯的烈酒,的确是驱寒的‘良药’啊。”
“不过,马后炮地说,当时差点要了老夫命的,并不是因寒冷而引发的失温,反而是那一瓶老夫无法消受的烈酒,差点将老夫送上了天,还是当时路过的一名落魄医生救了老夫的命。”
“哈,将军并非土生土长的乌萨斯人,对乌萨斯的饮食不太习惯,也是正常的。再考虑到将军的年岁已高,无福消受这种烈酒,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时候,塔露拉那原本已经随着这几句闲聊而放松下来的神经,却突然又紧了起来。
她总觉得,德雷克不经意间提起的年龄问题,也是对她的一种暗示。
‘是了···将军年岁已高,又不是萨卡兹或瓦伊凡之类的长寿种族。他还能有几年时光,为绝望谷的感染者们,遮风避雨呢?’
一股强烈的时间危机感,涌入到了塔露拉的心中。
塔露拉变得忧虑,心思飘远的神态,自然也被德雷克看了个透彻。
自己的暗示,算是起到作用了。
德雷克确实年岁已高,寿命对他而言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但还没有塔露拉设想中的那么糟糕——和艾丽丝一样,接受了机械器官的他,只要生活调理得当,再活个十几二十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给出这种错误的暗示,只是为了给塔露拉一些危机感。
入驻绝望谷之后,塔露拉和她麾下的感染者们,终于有了一个安稳的营地。她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伴随着生活变得安定,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不用继续在恐慌中度日肯定是一件好事,但在德雷克看来,塔露拉也放松得太过了些——甚至失了进取之心,开始安于现状。所以他自然会想些办法,紧一紧塔露拉的发条,让她重新变得上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