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沂在这方面比她更胜一筹。
沈沂把药箱拎出来,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她将小腿缩回去,紧贴住沙发,同时伸手去拿沈沂手中的药箱,结果沈沂把药箱放在了茶几上,屈膝蹲在她面前。
“干嘛?”赵南星颤着声音问。
她总觉得这样的沈沂有些危险。
尤其是那双深邃眸子盯着她看的时候,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她不会将其理解为喜欢。
沈沂怎么会喜欢她呢?
敏感、多疑、脾气古怪的赵南星有什么好喜欢的?
赵南星垂下眼,勾唇轻笑,又立刻收敛。
当她出神的时候,沈沂嫌屈膝半蹲有些费事儿,便单膝跪地,用劲儿掰起她一条腿,将其架在自己腿上,用剪刀剪开了她膝盖处的裤子,露出了一片红肿的伤口。
“做什么?”赵南星下意识伸手去遮,却被沈沂拿开,他声音冷冽:“别动。”
赵南星的手垂在沙发上,紧紧捏住,觉得尴尬。
向来只有她窥视别人伤口的份,现在却角色转换,她并没来得及适应。
尤其她现在藏着一份隐秘的心思。
她觉得喜欢很羞于见人。
尤其是赵南星的喜欢。
上高中的时候她曾因为班上一个男生借给她一把伞,为了不欠人情,所以当他在操场打球的时候,给他买了两次运动饮料,结果他被班上同学轮番揶揄调侃,大抵就是:“想不到啊,连赵南星那种人都能搞定。”
后来那个男生根本不敢再跟她说话,没多久就转学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才明白,原来赵南星的喜欢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可明明,她没喜欢他。
往事早已不可追。
此刻,赵南星在寂静无声的客厅里,看沈沂低敛着眉眼,认真地用碘伏处理她的伤口。
他动作并不熟练,却给人一种做过许多次的错觉。
可能因为他是沈沂,将什么事都能做到极致的沈沂。
男人的宽肩将白衬衫绷展,棉签带着湿意落在伤口上,一瞬间就把赵南星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昨晚有碎石子尖锐的部分刺进了肉里,划出了很深的印记,此时已经结痂。
赵南星皱紧眉头,手指摁在沙发上,指甲盖泛着白。
沈沂微抬眼看她一下,立刻低下头,手上动作放缓,但赵南星还是疼得忍不住蜷缩脚趾,甚至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战栗。
沈沂冷声说:“疼就抓住我。”
赵南星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抓哪儿?”
沈沂稍往她那边靠了靠,赵南星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沈沂放缓了动作,悬着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去把控,生怕戳疼了她,甚至额头浸出了一层薄汗。
比他自己受伤时还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