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蒙蒙的汽雾从卫生间开启的门缝中争先恐后钻了出来。
&esp;&esp;何愿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家居服从中走出,坐在了卧室床沿。
&esp;&esp;贴身薄衣紧绷出肌肉轮廓,男人肩上搭着一块毛巾,发梢的水珠还来不及擦拭,他先拿起浴巾裹在了何愿头发上。
&esp;&esp;大手捏着包裹着头发的浴巾轻轻揉搓,何愿跟随着他的动作摆晃着着脑袋:
&esp;&esp;“睡了一觉,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esp;&esp;她问。
&esp;&esp;“嗯。”
&esp;&esp;昨晚发了一通汗,的确精神了许多。
&esp;&esp;头都不似之前那样闷闷沉沉了。
&esp;&esp;“粥喝了多少?”
&esp;&esp;“喝完了。”
&esp;&esp;“喝完了?那么大一锅不撑肚子吗?”
&esp;&esp;“刚好。”
&esp;&esp;肖纵回过身,将吹风筒的插头插在了插座上。
&esp;&esp;刚执握起吹风筒要帮何愿吹发,她忽然回身牵住了他的腕,暂时阻止了他的动作。
&esp;&esp;“肖纵。”
&esp;&esp;何愿仰起头,真着望向他:
&esp;&esp;“那张结婚喜帖,不是我寄给你的。”
&esp;&esp;他的动作稍一止。
&esp;&esp;凝着她的眼睛里渗出些许困惑。
&esp;&esp;“那张寄到监狱去的喜帖,我毫不知情。是莫许以我的名义寄过去的。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监狱里,我更不会把喜帖寄给你,去寒你的心。”
&esp;&esp;他目光游离,伤色盈满了他深沉的眸。
&esp;&esp;似在回忆那一道道疤痕下的痛楚,又似真就从冰窟里掏找着那颗被她寒透的心。
&esp;&esp;他无言不语,她也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只是好似能感同身受他眸中流露出的刺痛,不禁皱起眉心。
&esp;&esp;“你去参加了我的婚礼吗?”
&esp;&esp;她问。
&esp;&esp;大手撩过她鬓边湿润的发,轻轻别在耳后。
&esp;&esp;他像是想更清楚的看着她的脸,又怎么看都看不够。
&esp;&esp;“很漂亮。”
&esp;&esp;他望着她的眼睛。
&esp;&esp;笑得有些木讷。
&esp;&esp;“你穿婚纱,很漂亮。”
&esp;&esp;一时间。
&esp;&esp;酸涩汹涌。
&esp;&esp;何愿目色一红,连鼻息都颤抖起来。
&esp;&esp;他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又是以怎样的勇气,去参加她的婚礼。
&esp;&esp;他站在人群中,站在光影外,站在离她最远的那个角落,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相牵相吻。
&esp;&esp;他又是如何忍下这一切悄然守在她身边,在每一个风雨中出现,又在乌云褪去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