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点的灯火沿着街道移动,护城河畔佳偶相聚,一盏盏华美河灯飘往远处。
人头攒动,嬉笑欢闹,曲水流觞,春日盛景。
“我看见了烟火红尘,芸芸众生。”
名正言顺的青年帝王微微抬眸,他不曾在王城中长大,他本就从人间来,他本就是芸芸众生之一。
夙昼紧绷着下颌,双手抓着描金的木质栏杆,在月夜灯火下侧眸,问:“师父,你呢?看见了什么?”
夙昼在夜色下回眸,他如今样貌是本本真真的真容。面容冷峻无情,显得高不可攀。
狭长冷眸里是浅浅的墨色,不时流转着微弱的红光。
他身上有了三界共主的上位者姿态。一旦冷下神色,举手投足间蓦然叫人胜寒。
而此时,夙昼噙笑望着她,一如从前乌衣巷尾那个肆意轻狂的他。
“我看见你啊。”容晚心中默默补充。
看见你,就像看见我回家的路。
夙昼低低地笑出声,他颇有兴致,攥住容晚的手腕,拉着她走下奉天门。
容晚一颤,没有拒绝。
他们一起挤入人流,沿着人潮往河畔走。
“师父,等我一下。”夙昼神神秘秘地离去。
容晚驻足河畔,少男少女们放灯祈愿,互许衷情,盏盏灯火沿着河流而,盛着少年人的情意。
她递了几两碎银,要了一方席塌,背靠着假山石,望着众人曲水流觞,欢乐至极。
夙昼寻到她时,便看见这样一幕。
和煦灯火映在容晚侧脸上,河灯微晃春水,她面上的光明明灭灭。
她倚着假山石随意而坐,手边的琉璃酒壶空了二三,眸色中是淡淡的哀伤。
她为什么难过?
是因为不能回家吗?
夙昼稳下心神,攥紧手中的月白色香袋,犹豫再三,递给容晚。
“师父,送您。”他语气小心,却能听得出一片赤诚,“今日佳节,祝师父日日康健安乐。”
“我收下。”容晚摸出另一壶冷酒,递给夙昼,浅问:“陪我小酌几杯?”
饮至兴处,夙昼同邻桌的公子们以酒赋诗,他小时虽不爱上学,但文采极佳。
容晚望着他言笑晏晏的模样,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
河畔边吟诗作赋,曲水流觞,倒让她想起一个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