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只能先这样了。”王涛无奈的说道
两人大致分工了一下,分头准备资料去了,忙碌了整整三天才搞定这十几份资料,这对于两个高中文化的青年来说还真是不容易,光在浩瀚如海的专利检索条目里就让两人忙了个头晕眼花,两人在家憋了三天,最后出屋的时候脚下发飘两眼乌黑,面容消瘦满脸胡子茬,把邻居们吓得以为两人被鬼迷了。
两人在早饭摊上逃难归来似的灌着胡辣汤,塞着肉夹馍,把摊主也吓了个够呛,生怕两人噎死。
胖子狼吞虎咽完,打了个饱嗝,说道:“总算活过来了,累死老子了。”
王涛嚼着半个饼,含糊道:“这几天咱俩没去上班,老赵都快把我电话打爆了。”
胖子听了以后,不屑道:“上毛班啊,整天还不就是给他赚工时?娘的自从咱们俩进厂,老赵就没怎么摸过活。”
“哈哈,老赵都快疯了,他这个月揽了一堆活,咱们这一请假,他就是天天泡在工位上也干不完!。”王涛笑道。老赵是王涛和陆斌的师傅,在工厂里,每一个新进厂的工人,都会有师傅们带着干活。碰到能教会你技术,也不克扣徒弟的工时的师傅(在工厂,工时就是钱,王涛单位工资u003d20%底薪+20%奖金+60%工时),那算你烧了高香了,点背的遇见个不地道的师傅,你就等着月底拿底薪喝凉水吧。
很明显,王涛和陆斌的师傅赵兴德就属于典型的黄世仁。
王涛突然想到了一个蛋疼的问题,说道:“不过,咱们要是还不去,他肯定就要到厂长那告状了,厂长要是打电话道到你家我家。。。。。。咱爸妈非扒了咱俩皮不可。”
胖子闻言脖梗一凉,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说道:“反正资料也准备齐了,咱们就先去上几天班,把老赵稳住再说。”
两人商量好,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一起去了单位。
刚一进门,就看见老赵站在门口查岗似的张望着,赵兴德不到40岁,发际线就已经快到天灵盖了,小眼睛,高颧骨,还带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看人总是眯缝着眼,怎么看怎么像路边猥琐的算命先生。
“靠,他不会是特意在门口堵咱俩吧?”胖子念叨了一句。
赵兴德发现了两人,尖锐的嗓音喊道:“王涛陆斌,你们两个过来!”
“来了来了。”两人无奈的答应道。
“怎么请假请了这么久?不知道厂里任务重?大家都在忙,你们可好,一消失就是三四天,干嘛去了?”赵兴德见到两人,兜头就是一堆问题咋上来。
“这个…我们不是请了病假么?肯定是生病了呀。“胖子一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操,你们两个小子约好了一起生病?”赵兴德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这几天他心情很操蛋,他仗着自己是厂长的亲戚,收了两个徒弟,就大喇喇的揽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活,反正活都是徒弟干,工时他自己拿,为啥不多弄点活?没想到零件刚一发下来,两个徒弟就请假消失了,为了不影响整个生产进度,加上赵兴德为人吝啬,爱占小便宜,平时在厂里人缘也不好,他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人干,结果可想而知,厂长为这事还骂了他一回。
“巧合巧合。”两人赔笑道,他们知道现在不能得罪赵兴德,要不自己月底就要喝西北风了。
“别他妈扯淡,赶紧回工位干活去。”赵兴德不耐烦的嚷嚷了两句,转过身朝工位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两人竖起的中指。
两人跟着赵兴德来到工位上,看到密密麻麻的零件,两人头都大了
“可是有两个不要钱的徒弟!!”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
整整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两人压根就没从工位上下来过,胖子拿铆枪的手都震得没知觉了,王涛更惨,在机床跟前吃了一天的金属屑,而赵兴德除了偶尔过来监督下两人的进度,其余时间就大屁股在休息区板凳上一座,抽烟喝茶,可怜两个新世纪杨白劳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师傅呢。
直到晚上11点,赵兴德才放两人回家,还说明天任务更多,听得两人恨不得一砖拍死这厮。
一连三天没日没夜的突击生产,把王涛和胖子累成了死狗,赵兴德可是乐坏了,终于把拖欠的工作补回来了,进度还能提前,他每天回家都是六亲不认的步伐,仿佛这个月双倍的奖金已经拿到了似的。
第三天晚上,两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约好明天下午和赵兴德请个假,去行政中心送资料。
第二天,两人拿着假条去找赵兴德,由于两人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就批准两人早走两个小时。就这样下午3点半,王涛和胖子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单位,到王涛家拿上准备好的资料,再次往行政中心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