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运国听后,想了想,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应该谨慎行事。”
张三牛担心的并不是山匪,因为他知道山匪是柳千变一伙,他担心的是官府。
自古以来,官场与匪患之间似乎总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山间的匪徒,并非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或许只是换了身行头的士兵,以匪徒之名,行匪徒之实。
接下来的日子,显得宁静而安详。然而,这宁静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暗流。
张三牛把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土法制作青霉素上,外界的事情,他丝毫不关心,也轮不到他关心。
然而,在单乐县,却笼罩着一层难以言说的压抑。那份压抑,源于那本丢失的人名册,那本记载着无数百姓命运的名册。
自从它消失的那一刻起,李有福与周伯辰两人便如被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每日的焦虑与不安,如同重石压在心头,让他们无法呼吸。
而那位知府江德水,却依旧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中,享受着那短暂的欢愉与宁静。他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皇帝下派钦差这件大事,都不知晓,原因很简单,上面的人已然打算放弃他。
一个月的时光,恍若弹指一挥间,当那晶莹剔透的青霉素呈现在眼前时,张三牛的内心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喜悦。
张三牛凝视着竹筒上的青霉素,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从此以后,他的猪场将不再受疾病的侵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扩建猪场的宏伟蓝图。
夏天已经过去,太阳逐渐远离,但天气依然炎热,空气中弥漫着沉闷而燥热的氛围。
在这一天的清晨,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潜入了村庄,然而,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养了土狗,所以他们不出意外的被发现了。
其中一人居然是狗蛋,他原本是这个村子的一员,但因家境贫寒,交不起繁重的赋税,最终选择了流亡。
“这不是狗蛋吗?他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村民们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愤怒。
在一片激昂的气氛中,村民们果断地将两人擒获,决定交给村里的长者——村正,进行裁决。
在村庄的中心,一片宽阔的空地成为了临时的审判场。
村民们将狗蛋和少年押至此处,等待着村正的到来。不久,村正缓缓走来,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村民们纷纷让开道路,为村正腾出了一片空地。
此刻的村庄,仿佛被一股紧张而肃穆的气氛所笼罩。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村正的裁决,而狗蛋和少年则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村民们的目光。
张三牛在人群外偷瞄了一眼,他惊讶的认出,跟狗蛋在一起的那个人,正是当时被李有财殴打的那个少年。
虽然张三牛对那少年的名字一无所知,但他知道,那少年是个山贼,他记得那张稚嫩却坚毅的脸庞,以及那眼神中透出的不屈与决绝。
此刻,他与狗蛋站在一起,两人的形象都显得那么落魄。他们的衣物破旧不堪,身上的尘土和污垢仿佛诉说着他们坎坷的遭遇。
张三牛认定,狗蛋与那少年都是山贼,看着他们,张三牛不禁感慨万分,大地主李有财可就是栽在他们手上的,没想到跟着柳千变会混得这么惨。
张三牛对那背后的阴谋一无所知,当柳千变向那些山贼伸出橄榄枝时,他就已经把他们视作随时可弃的棋子。
柳千变慷慨地给每人分发了二十两白银,这看似慷慨的背后,却是他们的卖命钱,柳千变深谙权谋,早已将一切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张三牛的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那狗蛋真的就是参与抢劫李有财匪徒之一,那他当时必定认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