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适容将轮椅推进了两步,仰头看着晏清:&ldo;那臣弟有话要同皇兄说。&rdo;
晏清俯看着他,看着他眉心的小痣,看着他盈盈的眉眼,看着他精致小巧本该色泽丹红却因沉疴而泛着白的唇,晏清沉声道:&ldo;你说。&rdo;
&ldo;求皇兄放过薛措。&rdo;
&ldo;这绝无可能。&rdo;
&ldo;为何?&rdo;
晏清走到晏适容的身后,手搭上轮椅的椅背,轻轻将这轮椅推了起来,薄唇近乎是残忍地道:&ldo;他不过是晏家的一条狗。&rdo;
&ldo;一只摇尾乞怜的狗。&rdo;
&ldo;狗,不值得主人求情。&rdo;
晏适容眉峰蹙起,容不得别人说薛措半句:&ldo;他不是!&rdo;
晏清不推了,留晏适容直面着火盆,冷笑道:&ldo;朕说他是,那他便是了。他是,薛林是,整个薛家于晏家眼里,不过都是狗罢了。&rdo;
即便是直面最暖和的地方,晏适容的身子还是不由得发冷,提到薛家,晏适容仍是亏欠满腹:&ldo;明明那时薛家并未逾越,为什么父皇要执意除掉他们?&rdo;
&ldo;当时他还下不定决心,是我去安民殿三日,替他痛下了这个决心。因为他是皇上,众藩不能削,便只好削京门贵族。因为他是父亲,自知时日无多,便想替子铺路。&rdo;晏清笑着睨了晏适容一眼,似乎在笑他的天真,&ldo;不处于高位,便永远不能通晓上位者的心思。正如他是父亲,深深疼爱你,临死前还给了你不少保命符,唯恐我日后针对算计你一样!&rdo;
平望端来点心,听兄弟俩开诚布公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叹了口气,点心到底没端进来。
晏适容猛地抬头,火盆里的炭木被烧得猩红,发出毕剥毕剥的声音。
不料晏清竟还记着这件事。
皇上给晏适容密旨,便是让晏清不可随意拿捏他;给晏适容玉符,便是让他有了自保的能力;给晏适容金牌,便是想着,这些若是都败了,那晏适容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晏清佯作不知,这一装便是五年。
像是想到什么,他嘴角勾起了笑,声音阴狠道:&ldo;此刻薛措与狗也别无二致,你想不想去看看他?&rdo;
晏适容气得发抖,鼻尖一酸,忙道:&ldo;我要去!&rdo;
晏清回看他一眼:&ldo;那你便去,看看那条狗是怎样摇尾乞怜的,看看你的喜欢究竟值不值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