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适容苦笑一下:&ldo;只是臣弟自问并未肖想过这张龙椅,为何皇兄却从来不肯予臣弟半分信任?&rdo;
&ldo;那你为何不早点找朕来说?&rdo;晏清咽下一口气,眉眼犹沾着怒气:&ldo;你可知朕一直在等你?是朕故意派人将你引入须弥花台,再狠心将你推下。也是朕在你搬出宫后仍不放心,不准你回封地,还利用回春神医来牵制你。&rdo;晏清握杯沿的那只手轻轻颤抖着,凉声说:&ldo;朕,就是不信你。&rdo;
晏适容看着晏清,低声道:&ldo;皇兄……&rdo;
哪知晏清听了这两字却更为光火,只听他咬牙切齿怒气沉沉道:&ldo;明明你的兄长就在眼前,每天却还要巴巴地唤一条狗叫哥哥!&rdo;他竭力忍住怒气,欲推动晏适容的轮椅:&ldo;你现在回府,朕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do;
晏适容笑笑,乌黑的眼睛里透着星子的亮光:&ldo;臣弟已经回不去了……&rdo;
晏清的手一停,听见平望在殿外哀声禀报说:&ldo;皇上!刚刚巡防营的将军来报,说是顺华街走水了,整个王爷府都被烧着了!&rdo;
晏清胸口闷涨,眼里的怒火便像是压不住了似的。
晏适容却轻轻地笑了,&ldo;臣弟,已是回不去了。&rdo;
晏清再是忍不住,将手上的茶杯朝殿门外掷出,茶杯打在白玉地上裂出一声脆响,立即四分五裂地绽开了。
晏清怒不可遏地吼道:&ldo;晏适容!&rdo;
晏适容撑着双手,从轮椅上起来,摔到了地上,匍匐在地,保持着长拜的姿态:&ldo;求皇上饶薛措一命。&rdo;
&ldo;回春神医已死,臣弟自知寿命无多。&rdo;晏适容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强撑着打开手边的红锦包裹,拿出拇指大精致的虎纹玉符:&ldo;这虎符是父皇当年留给臣弟的最后一道屏障,可调九州地方军。臣弟愿献给皇上,助皇上削藩。&rdo;
晏清却是不接,只听晏适容从旁摸出一块金牌道:&ldo;这免死金牌也是当年父皇怕臣弟有朝一日会触怒圣颜留臣弟的。臣弟要用这块金牌保薛措不死。&rdo;
晏清气极,劈手夺过金牌,将它重重掷开,死死瞪着,大声吼道:&ldo;晏!适!容!&rdo;
他踉跄地退了几步,深有预感眼前这人再也留不住了,却仍不死心地问:&ldo;那么你呢?&rdo;
错了错了……
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晏清的心里忽地生出一丝恐慌,这感觉与十年前一模一样。
那时他还不是帝王,所以有些事掌控不了,只得任其倾灭。
可如今,他是帝王了,怎么还是控制不了呢?
晏清手握成拳,狠狠捶在案上,语气隐隐带着一丝惶恐,却是镇定地压了下来:&ldo;那么,你呢?&rdo;
&ldo;王爷府走水,臣弟已经不幸薨于十一月初六的雪夜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