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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我悄悄离开了。夏天里我和子卿在小河边发生的那一场争辩，使我不愿第二次扮演&ldo;三娘教子&rdo;的角色……

转眼到了11月份。我始终没能从正面见着过那个鲍卫红。在男宿舍里也听不到什么对她的议论了。我们连不过又多了一个女知青，仿佛事情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子卿变得比以前更加独来独往，神出鬼没，寡言少语了。有时还常常发呆，显出心事重重，忧愁缕缕的样子。连我问他话，他都有些懒得回答似的。

有天晚上宣传队排练节目，我听两个女队员在一起窃窃私议。

一个说：&ldo;她这几天怎么眼睛又红又肿的？&rdo;

另一个说：&ldo;还用问，接连几天夜里，用被蒙着头哭过呗！&rdo;

&ldo;真的？&rdo;

&ldo;当然真的！我挨着她睡，听到她哭过。&rdo;

&ldo;我觉得她人挺好的……&rdo;

&ldo;我也觉得……&rdo;

我问：&ldo;你们在说那个鲍卫红吧？&rdo;

她们对视一眼，都意味深长地笑了。

一个反问：&ldo;你们男知青怎么个个都爱刺探关于她的情报？&rdo;

另一个也反问：&ldo;你有什么话需要我悄悄转告她吗？&rdo;

我觉得自己脸上一阵热，赶紧躲开了两位尖酸刻薄的姑娘……

不久连里交给我们班一项任务‐‐在严寒到来之前修葺猪号。有几头怀了孕的母猪会在冬季里产仔。对全班来说这并非什么可以轻松几天的活儿，可是我这位班长却因摊上了这项任务而暗自庆幸不已。不知为什么，我内心里常对那个鲍卫红产生些非分之想。尽管我还不认识她，撩拨我心思的不过是一个女知青的背影……

当天我独自到猪号去了一次。去时她不在，只有猪倌老姜头儿在。他问我干什么来了，我说来看看应该备些什么料。并倒剪着双手，装模作样地从猪栏到猪舍巡视了一番。在熬猪食的小屋里，我一眼看见墙上挂着一条红围巾。连队的女知青当年没有围红围巾的。尽管那是&ldo;火红的年代&rdo;，我们的青春被谓之为&ldo;火红的青春&rdo;，红色代表革命的理想和革命的人生，但哪个女知青若围一条红色的围巾，则完全可能招至诸如&ldo;存心惹人眼目&rdo;，&ldo;企图勾引男知青&rdo;的指责，另当非&ldo;革命&rdo;的别论了……

我刚想伸手摸摸那看去十分柔软十分温暖的红围巾，老姜头儿在我背后说：&ldo;别乱碰人家一个姑娘的东西！&rdo;

我伸出的手只好又缩了回来，讨好地敬给他一支烟，搭讪着问：&ldo;她怎么样！&rdo;

老姜头儿说：&ldo;挺好，干起活儿来不怕脏不怕累的。&rdo;

我说：&ldo;我又不是她班长，问的不是她的劳动表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