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雨水淡淡的咸味,天下豆大的水滴砸落眼角。站得越久,就跟落汤鸡越像。半晌,他们终于分开,林鸢喘不上气,不自觉地道:“白跑了。”早知道会淋成落汤鸡,他们还跑什么!时雨青抹着嘴唇笑,打开车门,伸手放到她的头上,让她上车。林鸢喘着气瞪了他一眼,拖着半湿的身子,不情不愿地坐进去。随即,时雨青也坐进来,驶动车子。车刚开出一段距离,灰蓝的天迅速散开乌云,恢复到晴朗的湛蓝。“……”林鸢愣了会儿,说,“绝了,这天气比你还善变。”时雨青:“啧。”---他们回到家换衣服,顺便洗了个澡。虽然他又在那儿说什么鸳鸯浴、共浴,但林鸢左耳进右耳出,假装没听见。眼下是休息日,林鸢滑着手机,想起时雨青否认喜欢她的事儿。是真是假,她得自己调查出来。林鸢先问社团里的大旭。高一五班-林鸢:【大旭,你知道社长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嘛?】高二七班-史旭:【啊?!!】高一五班-林鸢:【看你这反应,肯定知道点什么吧。】大旭回道:【让我想想哈。】大旭:【我记得社长是男同啊。】“……”林鸢面露苦涩,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谣言还是她传出来的,竟然流传了十年。六十三点欲◎压轴上场◎高一五班-林鸢:【哎,不都是开玩笑的嘛。】高二七班-史旭:【也是,如果真是男同,应该不会结婚的。】高二七班-史旭:【卧槽,等会儿,社长隐婚的另一半不会就是那个女生吧?!!惊天劲爆大消息啊!!】林鸢无奈地想,大旭现在才反应过来嘛。他们社团的反射弧不是一般长。大旭立刻将这消息散布到群里,发语音嚎道:“我靠!社长居然不是基佬!震惊不!”“???”“……”群里纷纷弹出无数问号与省略号,都认为大旭危言耸听。林鸢跟大旭道:【说正经的,你真不知道时雨青喜欢的类型吗?】大旭那头静了几秒,回复道:【嗯,真要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一点。】大旭:【我们毕业聚餐,社长没来,我们都猜他要跟喜欢的女孩告白,谁知道!】林鸢看着,不自觉屏息。大旭:【等会儿,我喝口水再来。】林鸢:“……”稍后,大旭书接上回地说道:【谁知道社长喜欢的女孩压根不是跟他同一届,好像还是个大忙人,别说约出来告白,见一面都难呐。】林鸢问:【那个女孩是什么专业?】大旭:【他藏得这么严实,大伙儿也不晓得。】林鸢微微叹气,得到的信息聊胜于无,之后大旭又跟她提了学校校庆,暧昧地暗示道:【没准校庆上,你就能见到社长本人,和他那素未谋面的妻子呢。】林鸢无奈地回:【如果他有空的话。】恰逢开门声响起,时雨青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挑起一边眉:“老婆,打游戏呢。”林鸢摇摇头:“没有,跟大旭聊校庆的事。”“校庆啊。”时雨青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奚落他们的好机会。”林鸢:“……你对自己还真是清晰的认知。”一般人压根不会想到玩弄别人的好不好!片刻,林鸢才注意到他这回衣服穿得好好的。脖子滴落的水珠淌进衣领,被他用毛巾擦干,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气息,男人照旧坐到她身边。林鸢挥手扇闻了下,有些难以置信:“不是,你怎么还用我的沐浴露?”浓郁的玉兰香,挡都挡不住。时雨青:“嗯?没注意就用了。”林鸢忍不住联想,崩溃道:“你除了用我沐浴露,不会还穿过我衣服吧?!”“……”时雨青啧了声:“我不至于像你一样盲。”林鸢静默两秒,又道:“我以前就认错过爸妈新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错把洗发水当沐浴露洗,往事不堪回首。时雨青哈哈笑了,林鸢捂脸道:“所以你别跟我做同样的傻事。”他挑眉,将胳膊搭到她的肩上。林鸢心想,这考拉熊又来了,想赖在她肩上是吧。“校庆,你回去不?”她随即问道。手臂松垮地挂在她的肩颈,垂落下来,时雨青若有所思:“你想回去么?”林鸢:“说实话,不太想。”都老得跟高中生差一轮岁月了,回去不太合适。时雨青:“那就不回。”林鸢托腮沉思道:“但是不回好像有点过意不去。”他嘴角上扬,蛊声道:“老婆很想看我作为杰出校友在台上讲话?”林鸢:“……”呃,亏你能想到这层面。“别骚了。”林鸢叹了口气,“我回,我回还不行么。”时雨青懒散道:“正好跟社团聚一下。”林鸢思考着,打探道:“大旭跟我说了你喜欢的女孩。”“嗯?”林鸢:“我怎么感觉,这特征跟医学生蛮像的?”时雨青好笑道:“老婆在暗示什么?”林鸢:“我可没说是我啊。”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勾着肩道:“你也没证据。”“……”靠,这人还挺得意。---校庆当天,林鸢看了眼天气预报,以防万一带了两把伞。记得几年前,她跟肖婷回过一趟旧校,那会儿还没扩建,她们的年纪也适当。这次回来,林鸢倒未有太大的感悟,只是觉得学校又漂亮了许多,种了很多新鲜的树。她先抵达的学校,特意请了个假,至于时雨青,估计要晚点到。林鸢毫无防备地走着,突然被人一把从背后搂住,偷袭得猝不及防。“怎么样?我这算盛装出席不?”孔雅静一边抱她,一边让她看自己的打扮。林鸢捂住胸口,无奈地道:“难道你也被挑中了当杰出校友。”孔雅静开玩笑道:“高手啊,一下子就看出我的隐藏身份。”随即,她反应过来:“等会儿,你为什么要说‘也’?难道……”林鸢说:“时雨青被邀请了,我也是。”孔雅静震惊:“林鸢,你对他好深情啊。”没想到聚会过后,依旧念念不忘。林鸢轻叹了一下:“不跟你贫嘴了,我们去看点小帅哥饱饱眼福吧。”孔雅静挠挠脸:“别吧,虽然我挺想的,但是感觉有点犯罪。”林鸢:“……”她被卢曼带坏了,都快忘了有道德的正常人是什么样。孔雅静又贴耳聊道:“你是不是见过时草的老婆?”静了两秒,林鸢还是没勇气说出真相,万一孔雅静这大喇叭守不住咋办。林鸢:“是有见过一次,医院里。”孔雅静咋舌:“妇产科吗?”林鸢冷静地道:“我不是妇产科的。”孔雅静恍然大悟地点头,又问:“应该很漂亮吧。”林鸢搬出理由:“你知道的,我有脸盲症…”孔雅静感到一点可惜,感叹道:“哎,想到帅哥被别人拱了,我还是有点难受。”林鸢:“……”“你心里肯定更难受吧。”孔雅静安慰般轻拍她的手背,像语重心长的婆婆。林鸢欲言又止,说:“还好,我很坚强。”孔雅静感慨道:“要是你拱了的话,起码肥水不流外人田。”林鸢按住眉:“你对母校的荣誉感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孔雅静深以为然道:“没错,本校的搭一块,也好过便宜外校的人。”林鸢下意识道:“一般来说,这比你踩到狗屎的几率还低……”孔雅静:“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