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朋友吗?”病房里,女生指着打瞌睡的顾叶南,好奇地问道。时雨青:“嗯。”他半躺在床上,右脚打着石膏,悬挂在一旁。女生比他大几岁,把他当成弟弟似的,友好道:“怎么不见你的家人啊?”时雨青:“忙着赚钱。”女生呆呆地应一声,觉得这肯定是大富之家。接下来的几天,她看见对方身旁还是只有那个朋友,负责给他买饭或者交医药费。有一次吃饭的时候,那个朋友过来邀请她一块吃。女生受宠若惊:“可是病床上的他……”我们这样当着他的面,大吃大喝,好像不太好吧。顾叶南拍着胸口道:“没事,就当是给他助兴!”女生神情困惑。但她还是没忍住食物的诱惑,坐下来跟顾叶南一块吃香喝辣。不消一会儿,把这一层同龄的孩子都吸引过来了,顾叶南盛情招待他们,还让他们跟时雨青一块合了照。顾叶南满意地看着相机,说:“回头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你们。”其他小孩:“好——!”他们吃饱喝足回到自己的病房。剩下女生和顾叶南,女生又问道:“真的不要紧吗,我们吃好吃的,留他一个人饿肚子。”顾叶南:“害,他也不能吃炸鸡可乐啊!”时雨青:“谁说我不能吃。”顾叶南惊道:“哟,我的小祖宗,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随后,顾叶南把他的那一份饭摆到病床上的桌面,像个勤勤勉勉的老妈子,又拿起桌上的毛巾,给时雨青系了个口水巾。女生忍不住噗嗤笑。这样更像个小弟弟了,好可爱。然后顾叶南退到一旁,跟女生小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他最近在闹别扭。”女生问:“为什么啊,这么帅的也会闹别扭。”“……”顾叶南说,“当然会,小姐姐,可不能盲目相信只有一张脸的人!”女生点点头,顾叶南继续道:“他脾气很臭的,还他妈挑食。”没说完,不远处的时雨青睨向他们俩。女生瞪大双眼:“真的好可爱啊。”顾叶南终于没忍住,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时雨青:“……”“——之后小表姐没几天就出院了,不过她记得,哪怕她要出院之前,也就见过一次老周侄子的父母来过,其他时候都是那个朋友在照顾。”林鸢听完,明白其中的缘由,随即道:“这点他跟我说过。”这样一看,时雨青犯病好像情有可原……---傍晚六点半,林鸢将那几张老照片,放到抽屉里压着,跟之前放置老周的信封一样。“这次应该不会手贱烧了。”她咕哝道。再烧她就是傻子。林鸢合上柜子的抽屉,走出卧室,窗外的晚霞照得到处都是,落满一室余晖。这估计是她最早回家的一次,为的就是赶在时雨青之前,把老照片藏好。林鸢走到书柜旁,又看见搬家时的纸箱子。时雨青把明信片都扔了,里面的东西也不贵重,是时候再清理一遍了。林鸢蹲下,打算捡出有用的书籍留下。结果收拾到一半,她发现不属于纸箱内的东西。是几张社团的合照,当初她拍出来,给了时雨青和其他社员。他也留着老照片啊。这人是没地儿放东西,所以干脆塞到她的纸箱里吗?林鸢无奈地想着,随手将照片放下,正好翻了个面。空白的背面密密麻麻,像是咒符般,写满了她的名字。八十点欲◎不过十年而已◎“……”林鸢马上拿起来,仔细地辨认,真的全写满了她的名字。每一笔一划都力透纸背,甚至照片正面也鼓起了点儿痕迹。林鸢指腹摸着,陷入失神。恰好这时,玄关传来开门的声响。他回来了。林鸢忙把照片塞回纸箱,匆匆合上,起身。时雨青换好鞋,从玄关走过来,边洗手边道:“老婆,今天吃什么?”林鸢下意识瞧向冰箱:“我还不知道呢。”时雨青似是发现了什么,睨来一眼,说:“哦?”林鸢头皮微麻,还未从那种奇怪的感觉脱离,便掩饰道:“我不挑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时雨青饶有兴致道:“你今天回来得挺早?”林鸢点点头:“是啊,不用值班就早点儿。”时雨青挑起眉:“那平时不值班的时候,回来很晚是?”林鸢滞愣:“……”一不小心暴露了她在外闲逛的事儿。她镇静地回答:“我偶尔会去逛逛超市,或者跟同事小酌几杯。”时雨青微扬下巴,挺赞许的目光:“看不出来,老婆挺懂得放松。”林鸢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社团的照片还留着吗?”时雨青顿了下,“搬家的时候,弄丢了不少。”林鸢问道:“也就是说,还剩了几张?”时雨青不紧不慢地道:“老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林鸢便望了一眼书柜旁的纸箱,说:“我在纸箱里发现不得了的东西。”时雨青:“……”见他不打算解释的样子,林鸢抿了抿唇,聊道:“老公,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再收拾这箱子了?”所以他才放心地藏到这儿。时雨青在她脑中,俨然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例子。须臾,男人慢条斯理地道:“你看见了啊。”林鸢点点头。不仅看见了,还被吓到不轻。要是在别的地方收拾出来这东西,她估计会以为哪个缺德的想诅咒她。……没准,时雨青打的就是这主意。林鸢无奈道:“时雨青,这么多年,你还留着。”时雨青:“不过十年而已。”林鸢叹了口气:“只要一想到你以前闲着无事,就拿我的名字写着玩,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时雨青手放在桌沿,打着节拍,戏谑道:“想报警的感觉?”林鸢深深地望他一眼,说:“想送你进医院。”“……”时雨青说:“老婆还真是狠心。”随后,林鸢走到冰箱,拿出巧克力的生日蛋糕。时雨青身形一顿。林鸢将蛋糕放到桌上,说:“你放心,这个蛋糕一点儿也不甜。”时雨青:“老婆,你过生日么?”林鸢直接道:“这是补偿你的生日蛋糕。”时雨青嘴角勾起:“生日都过了,怎么还买这个。”林鸢有点儿不好意思:“上回你没说,我心里挺愧疚的,所以专门给你订了个新的蛋糕。”时雨青:“这倒是能当第二天的早餐。”林鸢瞪了他一眼,手上拎起蛋糕刀,准备切。“我来吧。”耳边响起他的声音,紧接着,男人的手便从腰后伸上来,覆到她的手背。林鸢没忍住道:“你这是握刀还是握我的手啊?”低沉的笑声从她头顶传来,时雨青吊儿郎当地道:“再不切,蛋糕就凉了。”林鸢严谨道:“它本来就是凉的。”时雨青笑得更明显,肩膀起伏。不一会儿,黑乎乎的蛋糕被切好分块,鼻尖的香味浓郁,林鸢很好奇味道,拆开叉子的包装,立刻戳了一小口来尝——苦得她差点吐出舌头。烘焙师傅也太狠了,这是一点儿糖都没放啊!林鸢转头,心疼自己的舌头,但是脸上并未表现出嫌弃的神色。另一边,时雨青也准备尝蛋糕,林鸢望着他,欲言又止。时雨青拎着叉子,说:“老婆,不好吃么?”林鸢点点头:“太苦了,你小心点儿。”时雨青好笑道:“你为我买的蛋糕,却让我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