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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冷起来,荀卿染拥着被子躺在床上,一时没有睡着。窗外,天空是阴阴的,没有月亮,便是星星也见不到几颗,只有越刮越紧的冷风。屋内到是暖意融融,床旁边的熏笼里燃着上用的银霜炭,烘的香香暖暖的被子,脚下还踩了两只汤婆子,可是荀卿染依然觉得缺了点什么,感觉有些冷。如果齐攸这个时候在……,荀卿染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齐攸这个时候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是不是也有香床暖枕……
各院的灯火相继熄灭,整个齐府落入黑暗之中,更显得庭院深深。从远处看去,只有偶尔巡夜的人提着灯笼经过,仿佛萤火。
突然,一行人提着灯笼、举着火把从外面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张嬷嬷。张嬷嬷今天竟穿了件大红的妆花褙子,头上簪了两朵鸡冠子花,打扮的怪里怪气,活像个要去说亲的媒婆。
“时辰到了,奶奶该上路了。”张嬷嬷喋喋地笑着,将一碗颜色诡异的汤水端到荀卿染面前,强迫她喝下。
荀卿染气急了,用力要推开张嬷嬷,只是不知怎地,竟然使不出力气来。
“你这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逼迫我。”荀卿染斥责张嬷嬷,“我若有个好歹,你们一个也跑不脱。”
“是我吩咐的。”冷冷的声音响起,齐二夫人从人群背后走了过来。
荀卿染不由得吸了一口气,齐二夫人扑了一脸的白粉,眉眼都不甚清晰,只一张血盆大口格外醒目。
“太太,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三番五次要这样害我。”荀卿染问齐二夫人。
齐二夫人冷笑,“我做婆婆的,换个媳妇,说换就换。”
“太太,我自进门,从没队太太有半点不恭敬。太太屡次为难,我全都忍了下来,为了太太的名声,甚至不敢对人说上一句半句。姊妹妯娌间相处,我也处处谦让。太太,这些年相处,便是铁打的心,也该融化一点半点。如何一定要取我的性命,太太,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齐二夫人面无表情,举起手啪啪地击打自己的胸脯,那声音,就像是击打在石头、金铁之物上似地。
荀卿染有些绝望,齐二夫人的心真是铁打的啊。
“老太太就来救我了,四爷也快回来了。你们动不了我。”荀卿染道。
似乎是回应荀卿染的话,门吱呀响了一声,宁馨穿着一套大红石榴百子的吉服从外面走进来。
“卿染姐姐,”宁馨走到荀卿染跟前,“卿染姐姐,你好生的去吧。小齐哥本来就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宁馨说着,狂笑了起来。
“你休想。”荀卿染,“胭脂哥哥才不会要你。你请皇上和太后做主都没用。”
宁馨突然变了脸色,“你叫小齐哥什么……”
“好姑娘,别和她多说,快点送她上路是正经。”古嬷嬷穿着一身白衣如鬼魅般地突然出现。
“古嬷……,哦,不,宋、嬷嬷?!”
“正是奴才,奶奶,您还记得奴才啊。”古嬷嬷的脸伸到荀卿染面前,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张脸,更为苍老,更为狰狞,竟然是宋嬷嬷。
“这不是真的!”荀卿染大叫。
齐二夫人等人都变得不耐烦起来,竟然一起拍打起胸脯,发出巨大的啪啪的声音。
荀卿染猛地睁开眼睛,屋中一片漆黑,只有她一个人。
原来是梦,她做了一个噩梦。
荀卿染摸了摸额头,可是怎么那啪啪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