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跑着边喊,“姓梁的!老子跟你不共戴天!他妈老子家底都被你扒光了,你还想怎样?”
黄县令不欲声张,让黑麦将此人制住,堵住了嘴,拖到荒野无人处,就地审问。
九原郡的商贾被束缚起来,才发现,今日来找他的人,和梁茶叶商的人不一样,这可是一群带刀侍卫和衙役。
九原郡的商贾一眼就看出来,为首的人穿的是官服。
九原郡的商贾滑跪速度很快,他见到是面生的官员,谄媚地赔礼道歉,“抱歉,这位官老爷,是卑民有眼无珠,认错人,不知卑民可有什么能帮得到官老爷的,只要您发话,卑民万死不辞。”
黄县令,“……”
这反差太大,有点接受无能。
黄县令微笑看他,“吕商贾不必多礼,本官听闻你是来自九原郡的羊牛商贾,为何到商州购进大量茶叶,且迟迟未见有售卖备案?”
九原郡的吕商贾瞬间热泪盈眶,他嘴唇都在颤抖,“这,这,是卑民之过,实在无经商门路,茶叶卖不出去,滞销了,这,这不,为了攒点路费,往外地售卖,卑民做起来走货郎的生意。”
黄县令闻言颔首,“原来如此,不知吕商贾购进的茶叶质量如何?一斤茶叶五百两银子,想必茶叶相当名贵吧?”
九原郡的吕商贾听到这话,感觉自己心肝都在颤抖,“卑民也不清楚,卑民这辈子也没喝过好茶叶,分不出好坏,梁茶叶商说是顶级的茶叶,应当不错。”
黄县令点头,“顶级茶叶,被你拿去垫桌角,本官差点以为你做的是家具生意,不是茶叶生意。”
九原郡的吕商贾闻言心下一惊,他害怕地瑟缩,还没来得及回过神,那包茶叶,就被扔到他跟前。
黄县令,“你今日若是如实招来,本官还能宽恕你一分,要是你拒不合作,那本官只能缉拿你回监狱,慢慢刑讯了。”
九原郡的吕商贾知道自己完了,他颤抖着手,捡起茶叶包裹,“是,是卑民之过,卑民贪财好色,轻薄了梁茶叶商的妻子,梁茶叶商心地善良,愿意和解,卑民给了他五百两,他给卑民一包茶叶梗,原谅了卑民的罪过。”
他焦急地抬头,望向黄县令,“卑民真的是无心的,不是故意轻薄梁家妇女,卑民当时喝了一点酒,有些上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梁家后院了……”
他到现在还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和梁茶叶商的妻子,睡到一块去了。
而且梁茶叶商和他保证过,他给了钱,就不会告发他,现在都九个多月过了,怎么就东窗事发了?
他明明马上就能攒到回乡的银子了。
这可如何是好?
九原郡的吕商贾不停地重复着,梁茶叶商已经原谅他了。
黄县令没想到这个吕商贾,这么老实,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老底吐露干净了。
该不会梁茶叶商都是找这样人傻钱多的商贾下手的吧?
黄县令陷入了沉思。
他命人将九原郡的吕商贾带回云县县衙,并让衙役带话给谢主簿和崔录事,由谢主簿审讯,崔录事负责记录供词。
然后,他继续去寻访下一个与梁茶叶商合作,却一夜之间破产的商贾。
直到戌时正,黄县令共找寻了十七个‘受害者’商贾,全部都押送回县衙。
他命其他人继续寻访名单上的商贾,并将他们带回县衙审问。
而他掐着时辰,回到云县。
等待徐客卿的复返。
黄县令匆忙吃过晚膳,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徐客卿。
虽然已经快亥时了,但是,黄县令见徐客卿如此着急的份上,便没有耽误,翻阅了协理文书,确认无误后,盖章,一式三份,他留了两份,一份还给徐客卿。
然后,带他黑麦等人,一起同徐客卿,前往凤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