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我就开始打扫院子。
刚提起扫帚,院子外头就传来了黄婶的喊话:“于大娘!于大娘!”
“黄婶,外婆刚下田看庄稼呢,你先进来坐会。”我放下扫帚,走了出来。
黄婶满脸焦急地在我家门口来回踱步:“哎呀!我也想坐下来好好呆会,可这事大着勒!于大娘是不是去了东边沟渠那边的田地啊?”
我和外婆是外来的,自然没有那个资格可以在吴家村里分得一亩田地,外婆在这些村落里给人敛尸,红包钱并不多,不比我在城里给人看事儿来的多,为了我的学费,外婆在这穷乡僻壤的地儿找些没人要的比较贫瘠的地皮好好用心开荒,种点蔬菜,不过这菜地就东一块,西一块的,有点杂乱,我倒是知晓这些地儿的位置,可村民一向对外婆不待见,自然就不知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外婆走之前并没有跟我说去哪块田地。”我实话实说。
她跺了跺脚:“那她是不是很快回来啊?”
“嗯,她说只是看看。黄婶,你要不进来坐会?”我礼貌地问道。
黄婶张望了一下远处的田地,只好随我进去堂前,我没问她找外婆有什么急事,估计应该又是为了后山的事情而来,真是不知道后山压着的那个人是有多不安分?
早知道我昨晚就应该问问宫玫,或许他应该知道后山的事情,这样的话,我就能自己去找那个被压着的人了,虽说这压着的人不安分,可我心中总觉得他很可怜,是怎样恶毒的人会把一个人压在山下呢?这失去自由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啊!
外婆还没回来,堂前就聚了不少村民,都是跟黄婶一个样,急的满头大汗。
我给他们沏多一次茶水后,就换上帆布鞋,准备出门:“各位叔婶,你们先在这儿喝着茶,我去找外婆回来。”
“你这娃子跑快点!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勒!”黄婶再三催促。
“晓得勒。”
但我还没走出院子的栅门,就看到头戴着斗笠的外婆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村民们一瞧见外婆,霎时涌了出来,前头的黄婶慌慌张张地说:“于大娘,不好了!出事了!”
我倒回堂前,倒了些茶水到外婆的杯子上,端过去给她喝口茶水解解渴。
外婆摘下斗笠,接过我的茶水,吮了一口,漠然地问:“后山的事,不是解决了吗?”
“哎呀!我们前脚一走,后边就出大事了!是不是我们触犯了它勒?不然怎就断了半边的山石噢!太可怕了!村民可遭罪了啊!这不,大家都过来找你去看看,能不能把那东西给继续压下去啊?”黄婶搓着手,眼里尽是恐惧。
“山断了?”外婆蹙紧眉头,表情闪过一丝的诧异之色。
其他村民立即上前附和:“是啊!于大娘,你可要把这事摆平啊!之前老村长的事,你不都能搞定吗?”
“于凤霞,你要是不行,就旋沫那娃子上啊!听说她在城里可有能耐了啊!”
外婆闻言,哼的一声,村民即刻闭嘴不敢乱开口。
“真是不安分的东西!旋沫,跟我走!”外婆沉下脸,拉着我就走。
我感到莫名其妙,村民来找的人不是外婆吗?不是让外婆去后山看看吗?外婆怎么就拉上我了?她昨天可不是这个态度的啊!她不是不想我管这事吗?真是捉摸不透外婆到底想干嘛。
“外婆。后山的事情很难解决吗?”我紧紧地跟在外婆的后边,探问。
“你跟着去就行,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外婆冷淡地说。
这种神情很熟悉,以前外婆对我就这样的淡漠,为什么后山的事情会让外婆有这样的反应?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村民的那些话?断然不是这样,外婆向来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
既然外婆不愿多说,我不问便是,默默地跟在外婆的后边,黄婶和其他的村民倒是没有跟来,许是回到自己岗位,各司其职了吧。这些人就是想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外婆就好了事!
昨晚偷偷跟着外婆就跟丢了,若是知道外婆今天会亲自带我过来的话,我昨晚就不用出此下策了,可不出此下策的话,那就不可能碰见宫玫了吧?那还是宁愿自己昨晚偷溜出来。
外婆带着我绕到了一条小路上,这一条小路并没有路过昨晚的坟地,而是绕着山脚走到了后山的北阴之地。
这一点我感觉很奇怪,难不成昨晚外婆并不是去那个叫做太极晕的地方,那外婆究竟是去了哪里?
我怀揣着不解继续尾随着外婆从北阴的山脚下往上攀爬,这北阴一侧就是悬崖,因而北阴这头就比较陡峭垂直一些,幸亏我从小就爬过很多次的山,熟门熟路地就越过了外婆,外婆年纪大了,这爬山讲究体力,她哪里能禁受的住?
“外婆,你告诉我方向,我在前头给你开路!”我转头对外婆说道。
外婆专注于手上的藤蔓和周遭的环境,头也不抬,沉闷地回我:“去山顶!”
“噢!”我应了一声。
心里觉得后山的事情让外婆完全变了个性子,这让我更加好奇这压在山下的人究竟,到底是谁?凡是惹得外婆不开心的,我可不管他可怜不可怜,照样收拾!
我边想着边用折来的树枝把山路上的一些荆棘给搬开,也瞧着那些山石疏松与否,小心谨慎地给后头的外婆排除障碍,让她好省力气地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