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其余三处城门,由你的心腹前去接应,大约可保无忧‐‐只是这城中……&rdo;
晨露思索着,手下一气呵成,一箭既出,便夺去一人性命,各个都是将尉一类的军中头领。
待到壶中一空,她才收起铁弓,重新以纱绢覆面,由城墙上一跃而下。
&ldo;娘娘……!&rdo;
孙铭正要阻止,她已策马转向,朝着勋贵世族所居的城南而去‐‐
灼热的夏风中,她手持缰绳疾驰,心中低喃道:&ldo;周浚,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吗……&rdo;
……
太和殿中,君臣一言一语的交锋,让大多数人都惊得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皇帝望了一眼正对门扇的fèng隙,见外间人影憧憧,眉间稍一松缓,他抿了口茶,声音在殿中清晰可闻。
&ldo;还有哪位叔伯兄弟,认为朕刻薄寡恩,不妨出来言明。&rdo;
大殿之中,静得可怕,良久,正当众臣以为,无人再作仗马之鸣时,诸王之中,亦有人颤声道:&ldo;万岁开恩,臣等并无二意,只是长史挟天子之命,跋扈异常……&rdo;
那人抖着袍袖,已是哽咽难诉,皇帝压下心中的郁躁,抬眼望去,乃是先帝的幼弟,素日里最为安分的卫王。
皇帝眸中光华一闪,晶莹炯然,沉声道:&ldo;叔父若是有什么冤屈,只管向上奏来!&rdo;
他瞥一眼阶下的安平而王,见他们从容自若,不禁暗自冷笑,却又想起方才,屏风之后,那声低咳,心中惊疑又生。
此时殿门微启,瞿云一身戎装,悄然入殿,行至齐融身旁,俯在他耳边轻语几句,顿时惊得他须发微颤抖,眼中精光一闪,即刻又恢复常态。
瞿云转身离去,遥遥朝着九重帝阙之上,微一示意,皇帝心中熨帖,正要开口,却又见他手指殿外,作了一个刀兵的动作。
宛如雷电闪破乌云,皇帝眉宇间的迟疑一隐而没,他从容一笑:&ldo;叔父此事,要辨别不难,着宗正院细细甄别,若长史真有跋扈不轨,朕亲自向您赔罪!&rdo;
他斩钉截铁说完,凝视着阶下的安平二王,语气更加舒缓柔和‐‐
&ldo;两位弟弟,朕自登基以来,素以先帝创业艰难为念,治理天下,可算是兢兢业业,对宗室手足,更是克己友爱‐‐弟弟们今日敢如此无理,不正是料定朕无法效纣桀之行么?!&rdo;
安王大咧咧一笑,正要反驳,却见皇帝眸中一点怒火,在瞬间爆裂开来‐‐
&ldo;可是你们,却将朕的克己友爱,视作软弱可欺!!今日你们居然有脸面提什么长史掣肘‐‐若没有长史碍事,你们今日便要引狼入室,来个三家分晋了吧!!&rdo;
他由案间取过几摞文书,清俊容颜上带着冰封似的冷笑,吩咐秦喜道:&ldo;你先念一遍,再让众臣传看。&rdo;
秦喜那略带尖细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桩桩件件,都是二王私下联络,接交江湖死士,私铸兵器,时间地点,相与人物,皆是细细有证。
&ldo;朕的长史被你们挤兑得几欲自尽,居然还敢颠倒黑白,惑罪于朕!!&rdo;
皇帝冷笑着,望着殿外齐整的军容,终于长舒一口气。
&ldo;众臣工,你们不妨向外一看‐‐&rdo;
满心昏噩的众臣,闻言转头望向殿外,但见丹墀之下,一千余名羽林军的军士荷戈持枪,杀气腾腾集中在东西配殿前面。
&ldo;你们勾结江湖匪类,收买了几个宫中侍卫,便以为可以逼宫篡朝?!&rdo;
皇帝轻蔑一笑,任由侍卫将擒获的各色俘虏、兵器缴于殿外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