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上课,她的嘴唇肿得厉害,但如果不上课,就落下了进度,她还是再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去上了课。
坐在教室里,听着不同老师的讲课,她觉得很安心,协恩的学习氛围让她觉得很舒服,老师不会布置很多的作业,反而会引导学生主动学习,让每一个学生有足够的空间施展自己的能力。
有时候,当她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讲课的时候,她甚至会忘记下课铃的声音,忍不住想为什么上课的时间如此短暂,再让我听听吧。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似乎在说,快没时间了,快没时间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紧迫感。
她的单科成绩有高有低,华国语文、英国语文和圣经课的成绩较好,但其他2门主课,通识教育和数学只能排在班级中等。选修课也是有高有低。
整体的成绩属于班级前十,年级中等偏上的水平,她尤其佩服班级里面的几个男生,他们的业余生活很丰富,却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成绩。而她需要花比他们多得多时间学习。
人与人之间,毕竟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是天之骄子,他们的人生既定圆满而成功,有的人生而卑微,在泥沼中苦苦生存。
她收到过很多封情书,看都没看全都被她扔了,也有女生邀请她一起吃饭过,但在吃过一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
她没有朋友,女生们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她根本插不上话,每次下课,她就闷头看书做题。她同桌嘲笑她是书呆子,成绩还上不去,问要不要帮忙。她很生气,几天不理他。
其实同学们是知道的。
住在贫民窟的私生女,因为有英国国籍,符合入学条件,家里也承担起了高昂的学费,才得以入学。
所以才会有偶尔的肢体碰撞,会有看到她旧书包的讥笑的声音,会有人说做我的女朋友我给你你想要的,这样高高在上的轻蔑。
当然,也有善意和倾慕。
学校毕竟还是象牙塔,他们都还没有完全长大。
只是不管好与坏,都激不起心中一点水花。
协恩是非常好的学校,最初由教会出资创立,创始人是当时非常有名的神父,他去世后,学校由于经费紧张,接受了财阀资助,成立校董事会,接管教育主权,学生才渐渐由平民变成了富贵阶层的子弟。
所以他是私立,学费高昂,也是教会学校,管理严格,学风严谨,这也是虽然情书满天飞,但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骚扰她或者欺负她的原因。
她只求安安心心地能在这里读书。
今天早上过得惊心动魄,上完音乐课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她被音乐老师选中加入学校的唱诗班,所以今天上完课需要排练一段时间再回家。她不准备告诉高子涵,她想:你不是要等我下课吗,你等呗,我看你等到什么时候。
学校里有一个小教堂,也是他们排练的地方,音乐老师史密斯先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英国老人,他古板严肃,要求很严,对唱诗班饱含热情,每次排练都亲力亲为。
他要求,排练时他们的衣服必须整洁端庄,女生在排练时要用白色缎带系上马尾,不得带任何首饰,男生要求穿白色衬衣,尤其不能让他闻到不好闻的味道。以至于有些男生刚打完篮球,还得去冲个澡后再过来。
最后一节课有点拖堂,她赶到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到了,身旁有女生偷偷提醒她头发头发,她哦哦应声,赶紧把头发用白色的缎带扎起来,见很多人在看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唱诗班有四个声部:女高,女低,男高,男低,每个声部各8人,她被分入女高,正对着男高声部的男生。
她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声部里男生普遍身高175至180之间,女生普遍165至170之间,她自己身高是165。
但也有唱的特别好的例外,如女声部的领唱张思甜,她是高中三年级的学姐,比她们都高,长相十分靓丽,据说她是唱诗班的台柱子。
台柱子是什么样的声音?比她在露天广场上听到的贺璇的声音还要好听吗?她胡思乱想着。
直到她听到她的声音。
奇异恩典,如此甘甜。
我等罪人,竟蒙赦免。
竟有一瞬间的晕眩,钢琴声随之响起。
大家齐声唱道:
昔我迷失,今归正途,
曾经盲目,重又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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