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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别跟我玩这套。&rdo;隋远压低声音问他，&ldo;裴欢回来了……你拿顾琳找安慰的日子也到头了，她忠心耿耿，何况……她对你那点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如果她将来犯傻，你给她留条活路。&rdo;

隋远这话说得快而急，华绍亭知道他是什么意思，&ldo;我没拿顾琳当替身，她比裴裴懂事多了。&rdo;

说着，华绍亭伸手按住隋远的胳膊，黑子懒洋洋地顺着他的手爬过去，渐渐爬到隋远身上。

隋远竟然觉得背上一阵凉。

他看向华绍亭，急急地想要说什么，可是那男人似乎并不想听。华绍亭的声音中气不足，淡淡地说：&ldo;我和顾琳没有什么，从来没有。&rdo;

隋远长出了一口气。

华绍亭看着黑子一点一点爬回浅池，有点感慨，&ldo;你来替顾琳要一个人情……我答应。谁没有喜欢的人呢，将来无论顾琳犯了什么错，我都原谅她一次。&rdo;

隋远站在那里有点尴尬，他憋了好几天的话就这么被华绍亭一点不漏地说出来，他反而不知道还能接什么。

华绍亭回身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补充：&ldo;别高兴太早，我也有条件。西苑里的一切，不能告诉裴裴。&rdo;

隋远有些惊讶，但很快点头，&ldo;听你的。反正你想什么别人也猜不透，我就当不知道。&rdo;

华绍亭的眼睛受伤了，见光时间一长就不舒服。他用手遮了遮，加重语气说：&ldo;除非我哪次发病死了，你就可以直接告诉裴裴，当做……我给她的遗产。&rdo;

隋远沉默，别人都说他是怪人，他什么都研究，可还是研究不透这只老狐狸的心思。

华绍亭晒了一会儿太阳，心满意足，脸色好了一点，他往屋里走，边走边说：&ldo;我每天都有可能醒不过来，我需要她恨我。&rdo;

这样哪天他真的走了，她也不用受太多苦。

恨一个人，总比爱一个人容易些。

城市的另一端。

裴欢一个人跑去买了新的衣服和外套，又一个人去酒店开了房间。

她从兰坊离开得非常急，浑身乱七八糟，被迫泡在浴缸里坐了大半天。最终点了酒，在房间里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昨夜一场疯。

裴欢只是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却还是喝多了，等到她勉强下楼离开的时候，脚步虚浮，踉跄着连大衣扣子都系不上。

酒店门童看出她的醉意，伸出手要扶她，&ldo;小姐？&rdo;

裴欢心里堵着一股气，她推开门童自己往大门外跑，几层台阶，她眼前却天旋地转，威士忌的后劲全都往上涌，整个人直直地就往下倒。

她没摔在地上，有人架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拖起来。

裴欢眼前一阵黑，胃里开始不舒服，捂着嘴抬头看，迷迷糊糊看了很久才看清来的是谁，可惜她来不及说话，退后两三步就开始吐。

那人天生桃花眼，怎么看都是一张标准纨绔子弟的脸，今天他身上穿着深灰正装，出来得很匆忙。他一直站在裴欢身后，看她蹲在大街上呕吐。

人来人往，指指点点。

裴欢泪流满面吐干净了，抱住膝盖倒在地上。他对她这幅鬼样子冷嘲热讽，终于走过去说：&ldo;你不要脸随你，我丢不起这个人，起来。&rdo;

裴欢盯着男人一尘不染的裤角笑了，她抹了一把脸，勉强扶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还站得一脸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