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纠缠到凌晨,他还抱老师去洗澡……他让老师换衣服来着,但老师咬着衣领说不换。
老师说……出了汗的衬衫更好闻。
贺休又有点耳热。
他支起胳膊翻身,年轻男生还有些睡眼惺忪,微哑的声音悦耳有又磁性:“老师。”
一件衣服砸到了贺休脸上。
陈幺昨天的嗓子使用过度,声音几乎已经哑了,但还是很冷:“穿衣服。”
气氛当时就有些凝固。
贺休顿了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敏锐的察觉到陈幺态度的变化,他声音也变了,有些低,有着不明显的不解和仓皇:“老师我。”
陈幺打断了贺休:“昨晚怎么是你?”
他怎么知道会是贺休。
……为什么要是贺休,所剩无几的对他好的人。他很不想、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很不堪的人。
那些浪荡的言语和难以启齿的欢愉似乎是带着尾勾的倒刺深深刺进他的皮肉,连带着筋骨血肉一同拽出,他痛到要自闭。
肉体多快乐,他的精神就多痛苦。
他的身子还残余的快乐、贺休带来的快乐……还想要,陈幺咬下唇,使劲的咬。
他不知道要怎么缓解,似乎连痛苦都有些麻木了。
——怎么会是你?
贺休沉默了下,他拿开衣服,缓缓坐了起来,年轻男生的肩背锻炼的很漂亮,肩胛骨和腰线还残留着些许红痕,都是陈幺抓的。
他去看陈幺,看老师近乎不近人情的侧颜、冰冷又抗拒的姿态,欢喜和情动都在寸寸湮灭,他问了,他确定了……可他没办法不害怕,他低头,还赤裸着上身给他不了安全感,卧室里还残留着的情爱的气息也给他不了安全感。
他声音很低,很低很低,完全没有底气,不像是质问,像是哀求:“不应该是我么?”
如果不该是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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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是谁。
贺休阻止不了去想,他一想就嫉妒、要扭曲,他害怕自己变成那样的人,他知道老师不喜欢那样的。
陈幺冷漠内心却又柔软,他能动心的对象一直应该是正直且温和的人,贺休一直在克制。
他都控住自己不去了解陈幺的过去了!
谁也不知道他多想扒老师的前任,每一任!那些酸涩和晦涩淹没他、融化他,他都憋死了,可他还是忍住了。
贺休知道陈幺不喜欢。
陈幺一直冷漠,一直抗拒,他不想有人、任何一个人再知道他的过去,任何一次重提都是在掀他的旧疤。
他仅仅想作为普通人被对待。
他渴望被当成正常人对待,就像贺休之前那样。他想要得到的是关心,而不是怜悯。
陈幺不喜欢有人可怜他。
这样更衬得他像个异类。
陈幺去看贺休,看衣衫不整和贺休、凌乱不堪的床,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睫毛都颤了下:“我喝多了。”
他问贺休,很平静的问贺休,“你呢?”
陈幺不知道贺休为什么要和他做爱,他不想去想,他现在没办法接受这一幕,他只想逃避。
他越惶恐,他为了保护自己竖起的尖刺就有多锋利。
贺休就被扎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