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虽可能有可恨之处,但你我均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也许他只是个无可奈何的可怜人。但即便他可恨,也罪不至死。&rdo;
顾射脸色阴沉:&ldo;那郝义,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者,这世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有什么必要非得为他翻案?何况你怎知他不是也罪大恶极?&rdo;
&ldo;他就算罪大恶极,也应该用他所犯之罪来定他的罪,而不是给他一个他没有犯过的罪名!&rdo;
&ldo;你又怎知匡东一不是该死?&rdo;
&ldo;匡东一即便该死,也应该由律法裁决,以他所犯之罪定他的罪,公告天下,正大光明处死。&rdo;他吸了口气,继续道,&ldo;还有那匡爱山和34名家仆,都犯了死罪?&rdo;
木春刚刚抬起的手臂尴尬地落下去。
陶墨看到:&ldo;木先生请讲。&rdo;
木春摸摸鼻子:&ldo;没什么。看你和顾射说得激烈,我还想要不要我去把真凶杀了,替你出气?听你说到后边,就知道你用不着。&rdo;
陶墨拱手礼天:&ldo;我是一县之长官,若是连我都不能维护律法之公正,还要律法何用?这天下又有何公正可言?还有那郝义,他再普通,也是一条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这条命对别人来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是对他自己和他的家人来说,仅此一条!&rdo;
他慷慨激昂地说完这席话,这才发现顾射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看也不看他。
他心里突地一下。
上一次和顾射翻脸,是因为佟于两家争女案。其实和顾射相识这么久,他大概也摸清了顾射的性子。与己无关的事,顾射是懒得管的。以前会管,是因为他要管;这次不想让他管,其实也是担心他才不让他管。
他明白顾射的好意,但他又做不到象顾射那样。自从陶正淳冤,他的生平之愿便是做一个好官,不使一人蒙冤。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说出来:&ldo;我要做一个好官,不使一人蒙冤。&rdo;
久久的沉默。
金师爷满含期待地看看顾射又看看木春,希望有人能改变陶墨的决定。
木春一手撑额,一手在桌上轻轻叩指,叩得不焦不躁、不疾不徐。
顾射似是定住了,半晌一动不动。
忽然,顾射抬头,眼中竟隐隐有水光。他刷地站起来,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ldo;你想做好官,我帮你。&rdo;
不等陶墨说话,他就走了。
顾小甲看了一眼陶墨,跟了出去。
金师爷无奈地叹口气,语含深义地看着顾射的背影:&ldo;那大人就需要一名讼师,来为郝义打官司。&rdo;
&ldo;讼师?&rdo;郝果子终于能插上话,&ldo;顾射不就是讼师?&rdo;
金师爷摇头道:&ldo;顾射从不上公堂。&rdo;
郝果子纳闷地:&ldo;那他怎么当讼师?&rdo;
金师爷道:&ldo;有讼师打官司心里没底,就带着金钱去向他求教,他会指点这个讼师如何辩论才能赢。&rdo;
郝果子点头:&ldo;这倒也好,不会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