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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老太太在医院妇产科里兢兢业业大半辈子，顺应天理，与主任斗，与拎不清事理的病患家属斗，自觉练出一副火眼金睛，掐指一算能瞧出谁患了小儿疝气，眉毛一皱就知妖风要起，整个四九城就没有她凑不成的怨侣。

沈妤此时依然蒙在鼓里，重新回到教学楼，半路遇见两只猫。

勾着脑袋上了三楼，还没推门进去，忽一瞬就听张爱玲清脆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ldo;可她是沈黎的母亲，又夕喜欢她，我能理解。&rdo;

沈妤乍一听见自己被提及，心中不禁有些讶异，把张老师的话放在心中绕了一圈，脸上又难得地露出半点羞涩来。

陆行州此时低头整理试卷，心思却是风平浪静：&ldo;种如是因，收如是果，林老师从小没有母亲，喜欢的人有些…不同寻常，随心而已。&rdo;

张爱玲听见他的话，停下收拾课本的动作，抬头显得很是惊讶：&ldo;不同寻常？我还以为男人大都喜欢沈小姐那样的。&rdo;

陆行州皱眉想起刘老太太那张金光熠熠的脸，忍不住轻咳，为自己声明：&ldo;张老师你想多了，年龄层次不同，称不上良配。&rdo;

沈妤平生毛病不少，相亲几次未果，越发经不起批评。

此时听见陆行州的话，气性一起，干脆直接推开门就地大喊：&ldo;我这个年纪怎么了，我看你这人才是莫名其妙。&rdo;

她蒙头表达愤怒，等完全站定，看清眼前的男人，忽的愣在原地，眼睛嘴巴鼓成一个圆，活像见了猫的凸眼金鱼。

陆行州抬起头来，顺着声音往门口的方向看，眼神微微一顿。

他细长的眼角向上挑起，带着些许清明，阳光从右侧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鼻梁上，融成一片笔挺的光晕，看似浓重，其实透着冷漠的寡淡。

沈妤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哑口无声，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陆行州看着沈妤眼角的一粒痣沉默许久。

率先开口感叹：&ldo;原来是你。&rdo;

张爱玲不知两人过节，依然笑着开口：&ldo;沈小姐，今天沈黎同学的外婆过来和我聊了不少，这位是我们新来的陆老师。&rdo;

沈妤双眼睁大，眼神中的慌乱越发无处安放。

只勾着脑袋，细声问：&ldo;他就是陆老师？教阿黎数学的？&rdo;

陆行州其实当然不光是教数学的，他在研究所里职位很高，脑中有一套完整且精密的数据库，有如准确运行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