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常常跟着父亲出去做事,那仿佛是一段被阴云笼罩的回忆。
父亲就像一座威严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他对我所做的事情总是极为严苛,那严厉的目光宛如两把锐利的剑,直刺我的心底,让我感到无尽的害怕。
只要我稍有差错,他便会如狂风暴雨般责骂我一顿。那斥责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尖锐的利箭,刺痛着我的耳膜和心灵。
有一次,我们一起在田地里劳作。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烘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融化。
我努力地想要帮忙,却总是做得不尽如人意。父亲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那表情仿佛能冻结时间。
他说:“与其让你做不好叫我重做,倒不如让你歇着,我一个人慢慢做。”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中那微弱的热情火焰。
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姐妹六个。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二弟甄玉做事能让父亲稍微觉得满意些。其他人做事,在父亲那如钢铁般坚硬的严苛标准下,很少能得到他的认可。
我们就像是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努力地想要驶向父亲心中的港湾,却总是被无情的海浪拍打回来。
常英和我结婚后,也深切地感受到了父亲那种独特的性格。那是一个阳光炽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日子,大地仿佛都要被烤焦了。
田野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人们就像勤劳的蚂蚁,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辛勤劳作。常英看到父亲忙不过来,善良的她便回娘家叫了几个嫂子一起来帮忙插春秧。
女人们弯着腰,在田里快速地插着秧苗。她们的身影就像灵动的音符,在这片绿色的乐章中跳动。汗水顺着她们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肥沃的土地上,仿佛在诉说着她们的辛勤与付出。
一天下来,秧苗就全部插完了。然而,父亲站在田埂上,看着那一片秧田,心里却觉得插的质量不太好。他皱着眉头,欲言又止,那纠结的表情就像一幅复杂的画卷。
最后,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每天一块一块地重新整理。
常英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仿佛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小花。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耐心地劝导她:“父亲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你能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能做多少做多少,他不会计较你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父亲对待常英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家里的重活、脏活,他从来都舍不得让常英去做。这也是常英婚后能在家和父母和睦相处长达九年的重要保证。
就像一座坚固的桥梁,连接着两个不同的世界,让家庭充满了温暖与和谐。
常英在家里能和父母和睦相处,这让我在河汊工作时即使遇到不顺心的事,也从不会回家向父母和常英倾诉。
我就像一只孤独的野狼,独自在茫茫的荒野中奔跑,独自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压力。
我渴望在工作中证明自己,渴望得到认可和尊重,但在河汊的工作中,却总是遇到各种障碍。
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束缚着我;难以完成的工作任务就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然而,我只能默默地努力,用行动去试图冲破这些障碍。
我就像一个勇敢的战士,在黑暗中挥舞着剑,努力寻找着光明的出口。
妹妹到河汊后不久,母亲不知怎的就知道了我在河汊的一些不开心的事。我估猜可能是妹妹在母亲面前说的。
那是一个傍晚,夕阳的余晖如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洒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母亲把我拉到一旁,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关爱。那粗糙的手轻轻扶着我的胳膊,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抚慰着我疲惫的心灵。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你在外面工作,我们常为你担心。
大道理妈妈不太懂,也不会说,你自己平时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不要老憋在心里。
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千万不要作闷气。我知道你的脾性,除了太要强,就是太较真了,太直爽了,有时候不能随弯调圆,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这样容易得罪人。
现在当干部的,哪一个都怕得罪人。要记住妈妈的话,对人不能太苛刻,做事不要太较真。不能随自己的性子来,平时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无故得罪人。
要知道交个朋友十年功,得罪一人分分钟。平时头放低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
农村一句土话:低头的是稻穗,昂头的是稗草。三尺人身,立于天地,没有不低头弯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