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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他敲响房门的时候，她刚套上一件晨衣，此时正镇定自若地坐在长沙发椅上，脱着丝袜：&ldo;我的意思是，我要在美国演罗瑟琳。否则，剧团就不去美国了。&rdo;

&ldo;我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何关联。&rdo;他说。

&ldo;你会明白的。&rdo;格兰达说道。

&ldo;但是，格兰达，讲讲道理吧。罗瑟琳这个角色不是你的。&rdo;

&ldo;的确不是我的。&rdo;格兰达说，&ldo;是亲爱的蕾拉的。可我就是要演罗瑟琳‐‐否则剧团就不去美国了。&rdo;

&ldo;难道你不想去美国吗?&rdo;

&ldo;我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你们不行。没有我，德拉贡剧团就老实在家待着吧。&rdo;

&ldo;我已经接受美国的邀请了。&rdo;他斩钉截铁地说道，&ldo;我会带着剧团去。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来演《皆大欢喜》好了，你演西莉亚。&rdo;

她脱下一条丝袜，搭在肩膀上，弯下身将另一条褪下，露出圆润白皙的膝盖。&ldo;美国人是不会欢迎囚犯来到自己国家的。&rdo;她说。

&ldo;噢‐‐就是这个?&rdo;他说，&ldo;好吧，如果你暗指的是我……&rdo;可他却挥挥手，&ldo;一派胡言……老天啊，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而且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胡说八道，都是恶意诽谤，战前那个年代，谁都会做些疯狂的荒唐事……&rdo;

&ldo;去跟美国人解释吧。&rdo;她说。

&ldo;我当然可以澄清。&rdo;他的语气仍然笃定不已，&ldo;万一他们发现的话。不过我想他们不会的。&rdo;他心念一转，&ldo;这是你‐‐新的‐‐阴谋，格兰达。你是怎么发现的?&rdo;

&ldo;我找到一张剪报。&rdo;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后，他立刻就知道了那张剪报就在这个房间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ldo;把剪报给我!&rdo;

她甚至没有试图挣脱，只是露出一丝傲慢的微笑，抬眼望着他。她对自己信心十足：&ldo;请自便。就在我的手提包里。但这条消息仍然存在报社，你知道的‐‐还有我的脑子里，事件、日期、所有的一切。我还会用心地添油加醋一番。&rdo;他松开了手，她轻而易举地抽回手，坐下身，轻揉着手腕。&ldo;这真是棒极了，&rdo;她说道，&ldo;只要你有事实依据，撒天大的谎人们也会信。&rdo;

他被怒气与恨意冲昏了头，一句接一句地用恶毒的字眼咒骂她。她像一只野猫一样向他扑过去，用力扇了他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令他的理智丧失殆尽。他举起手臂，缓缓放下‐‐慢慢地，透出恐怖的杀意，掐住了她的脖子，像对待布偶一样用力摇晃着她‐‐然后将她推倒在床上，穿过房间，寻找那张报纸。勇报就如她所说的放在手提包里。他拿出来，塞进自己的衣袋，转身回到她身边，以胜利的姿态俯视着她。

他发现她已经死了。

&ldo;事件发生时，我不在场，正在剧院对面的餐厅里用餐。&rdo;大侦探说道，&ldo;他们在那里找到了我。她躺在沙发上，双臂无力地瘫着，手背和尖利的指甲触到了地面，就像当晚早些时候我看到她的那样，躺在舞台上装死。但此时，她穿在身上的不再是黛丝德摩那的精致长袍，而是当时最流行的紧身连体内衣和衬裙。她几乎没怎么挣扎，只是右手腕上有些泛红，手掌上也泛着粉色。

&ldo;我暂时将剧团里大部分演员和技工交给我的助手们，后来他们报告说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剧院看门人‐‐一个退休的老演员‐‐证实&lso;曾在她的窗户上看到人影。詹姆斯先生和她在一起。他们在排练争斗那一幕戏，然后灯光熄灭了。我就知道这些。&rso;&rdo;

&ldo;你怎么知道房间里的人是德拉贡先生?&rdo;

&ldo;错不了，当时他们正在排练争斗那一场戏。&rdo;看门人言之凿凿地重复道。

&ldo;不过，现在你明白了，她是真的被勒死了!&rdo;

&ldo;是的，没错。&rdo;他似乎颇受困扰。对于像他这样的剧团老工人来说，德拉贡家族的生活富足，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ldo;很好。那么你可以确定那就是德拉贡先生了?&rdo;

&ldo;我想就是。你看，他当时说着台词呢。&rdo;

&ldo;你的意思是，你听到他的声音了?你听到他说什么了?&rdo;

&ldo;断断续续的吧。他提高了嗓音‐‐就好像他演戏时说台词那样，关于死亡的那些话，你知道……&rdo;他脸上浮现出希望，&ldo;所以只是排练而已。&rdo;

&ldo;他们都坐在那个房间里，那个被称作&lso;演员休息室&rso;的房间：詹姆斯&iddot;德拉贡，他的父亲不仅担任制作人，还在剧中出演一个小角色‐‐奥赛罗的仆人小丑;他的母亲负责管理戏服和道具，也在演出中跑跑龙套;饰演艾米丽亚的蕾拉&iddot;德拉贡;还有另外三位演员（说来奇怪，他们不是家族成员）分饰伊阿古、凯西奥和凯西奥的情妇比恩卡。我觉得，&rdo;大侦探微笑着环视周围一张张流露出热切期待的脸庞，说道，&ldo;用剧中角色的名字称呼他们不容易混淆。

&ldo;你真的吗?&rdo;考克瑞尔警探怀疑地问道。

&ldo;我真的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