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又镇静下来:&ldo;那天的他不是平常的他,他抽大麻了。&rdo;
&ldo;接下来,我想,你们是否经过了某个长椅?&rdo;
戴菲断然答道:&ldo;对。&rdo;紧接着,她不容打断地说道:&ldo;然后我们就坐了下来,看看河景‐‐&rdo;
不过,不管是哪个长椅,对约翰&iddot;琼斯这案子来说都没区别,反正罪名是确凿无疑的。可惜这倒霉的律师总要说点什么来做做辩护的样子,如果拖延时间的话,会像是律师故意多赚当事人的钱。此时,律师先生双手交握胸前,躬身审视着桌上摊放的一张地图,再问:&ldo;那是邓特仓库外面的长椅‐‐对吧?&rdo;
戴菲含糊答道:&ldo;是,然后我们就坐在那里‐‐&rdo;
被告席那边,原本垂着的脑袋倏然抬起。他凄厉地叫了,用西蒙死前那尖锐高亢、不容错认的声音叫道:&ldo;你跟我说的是马东酒店前的长椅!&rdo;
观众席上嘘声一片。
戴菲总算明白爸爸知道了。这无可挽回‐‐无论如何都没用了。但当下,她必须集中精神对付法庭审问,坚持她所言不假。她继续用她那甜甜的、迷人的嗓音和稚嫩率真的方式解释:&ldo;我一直都说那不是马东酒店前的那个,但大家为何只因我说了马东酒店这几个字,就一口咬定是马东前面的长椅?明明就不是啊,我们去的是仓库那边的长椅,他把我带到仓库那里的。&rdo;
&ldo;好。其实,是哪个长椅并不重要。那么,接下来,你告诉你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呢?现在‐‐你当时怎么跟你父亲说的,就请跟我们大家说说吧。&rdo;
于是戴菲又说了一遍‐‐她如何从那水手手中逃脱,过程如何不堪;而开始比较愉悦的十分钟则尽量少谈,越少越好,对后半部分的遭遇‐‐事实上,她对此早就历经无数了,当然每次都是她受伤,只不过,这次受伤的是她堂兄‐‐她巨细无遗地描述:何等肮脏、残忍、粗暴,裙子被撕破一半,还有遍体鳞伤的淤痕……大家都凝神听着,当她的声音淡去之时,法庭亦变得寂静。看到这般情景,戴菲知道她赢了‐‐她赢了,也帮了爸爸‐‐如果他愿意接受事实的话。
作为一个父亲‐‐听见女儿咬着嘴唇讲出整个过程,看到她惨白的小脸布满淤青,被蹂躏过的肌肤到处都是牙印和伤痕,衣不遮体、秀发凌乱、伤痕累累‐‐不管事后他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从法律的角度都该得到最大程度的宽恕。受了伤的小花,被凌辱的金水仙!真让人心疼!法庭上没有一个人不想‐‐发自内心地‐‐做出和戴菲父亲同样的事情。没有人对如此惨无人道地糟蹋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兽行不感到反胃。没有一个人。
或许只有一人除外。
他被困在证人席上。小女孩的金色光环显然没有照在他头上,他面无血色,脑袋无比沉重,费力地扬起脸来,脸色和发色如出一辙的灰。他艰难地咒骂一声,喃喃自语道:&ldo;我要说出来,我必须得说……&rdo;
在母亲陪伴而坐的法庭那端,戴菲忍不住站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叫道:&ldo;爸爸!&rdo;近乎摇尾乞怜。
&ldo;爸爸!&rdo;
法庭顿时又打破了宁静,嘘声一片。从头到尾,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紧紧盯着惊恐万分的她。他长久的凝视,锐利的眼神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如果西蒙是清白的……他望着她惨白的小脸,最终醒悟她始终都在骗他。他竟然杀了‐‐杀了‐‐一个完全无辜的孩子。
戴菲的母亲第一个发现不对劲了:他原本灰白色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她焦急万分地喊道:&ldo;约翰!你的药呢?&rdo;
妈妈向百米远的坐台上的法官露出了乞求之色,&ldo;他的心脏病要发作了,必须给他吃药!&rdo;
戴菲的爸爸站在那里,开始抽搐,手不由自主地缓缓伸向胸前的口袋,与此同时,眼睛依然盯着法庭那端的年轻的、害怕的、乞求的脸。法庭的工作人员递来一杯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被告席上。就在所有人都转过头去以后,戴菲也抬起目光直视着爸爸。她知道,爸爸永远都不会出卖她的,爸爸宁死都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金水仙的事……
越过法官的背影,戴菲换上一副乞求的神情,几乎是不着痕迹地对爸爸摇了摇头。
伸向救命之药的那只手,瞬间垂落了。爸爸会为她而死的。
他真的死了,就像一栋摇摇欲坠的楼,最终栽在了被告席的地板上。大家再也看不到活着的他了。望着那背信弃义却无比美丽的人儿,他那为包庇女儿而背叛良心的身体终于倒下了。那颗破碎泣血的心,永远都不会再跳动了。
晚报头条上刊登的照片还真漂亮!佛瑞沙的发型就是做得好,就像一抹光环,使她看起来如同天使,真的很像……
不过从第二天一大早就谣言四起了。而且各种版本的谣言都是层出不穷、甚嚣尘上……
译者彭洋
天灾人祸
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你居然说他车开得很慢?&rdo;
&ldo;呃,探长,我只能说,开得真的不算快。乡间小路,又有点小塞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