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傅思衡把生理盐水、碘酒和棉签一一取出来,对着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静静地望着严荀,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宛若毫无波澜的海水,但严荀知道那其中蕴含着怎样丰沛细腻的情感。他像是受到蛊惑一样,将自己的右手放在对方的手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傅思衡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满是细小的创口,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都是被机甲碎片划破的,关节处还有大块淤青。
当他的指尖碰到严荀手心时,对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
傅思衡将他的手掌翻过来,只见掌心一片被烫伤的红色。
他眉头紧皱地将烫伤膏取出来,说道:“下次再这么莽,手废了也是活该。”
他垂下眼眸,细心地将烫伤膏涂上去,翻转的时候为了不蹭到膏药,便用手指握着严荀的手指。
四指微微收拢合在他的指腹,大拇指按着他的指背。
冷白的指尖偶尔碰到严荀手上的薄茧,严荀微微一颤,眼神暗了暗。那种感觉像是春日里遇见了一片含羞草,只消轻碰一下,它们就争先恐后地红了脸。
傅思衡正认真查看他手上的伤口,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处投下一圈阴影。
银色的碎发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那颗极淡的痣正对着严荀,宛如一种无声的勾引。
严荀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了,被他握着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凸起的喉结上下动了几下。
傅思衡疑惑地抬起头看他,却在空气中隐隐闻到了一股略微熟悉的兰麝香气。
他眨了眨眼,终于问出了早已存在心中的疑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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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荀:别问,问就是男人味。
第13章(修)
严荀被他的话惊醒,见手上的药已经上好,便把手收了回来。
“有吗?”他皱了皱鼻子,只闻到傅思衡房间的气味。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他想应该是属于傅思衡的味道。
干净,禁欲,微冷。
傅思衡没有太在意,开始收拾茶几上的药品。
严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着傅思衡将物品收好,他忽然说道:“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傅思衡看向他:“嗯?”
严荀思索了片刻,尽量温和地说:“你刚来任职,对‘卓越计划’还不够了解。这里面牵扯多方利益,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个忠告,别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