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一顿晚膳平儿吃的有些少,尽管凤姐多次给她夹了肉,但心里藏事令她味同嚼蜡,可又不敢表现出来。
用过晚膳后,屋内只剩下主仆二人,平儿伺候着凤姐再度坐回了床上,并替后者盖上了薄被。
“老太太那头你没多说吧。”
“没有,我只提了两件事。”
“你做的很好,你应该清楚王家对你我的重要性。”
“万一林姑娘那”
“不会的,她不会的。”王熙凤肯定道。
“奶奶怎知不会,林姑娘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林姑娘了,就拿那登闻鼓的事,奶奶可曾料到?”平儿反问道。
“她若还是那受封的诰命,那我确实不敢如此说,可现如今她不是了。她比你我更明白谁才是她的依靠,这个依靠不是老太太,而是她的夫君!王家现如今也是她的家,所以她不会,哪怕是亲外祖母发问。”
平儿迟疑的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如此说,奶奶是不看好攸大爷了?”
“嗯。”王熙凤想都没想的嗯了一声,补充道:“你二爷在大老爷跟前如何?还有宝玉遇着老爷又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眼下父子二人相差悬殊,一人仍在云端,而另一人却坠落深渊,这又如何反抗的了。没用的!依我看,攸兄弟他最好是服软认个错,一切便可恢复正常了,何必被罚的下地与那些田庄上的下贱东西插秧种豆呢?”
“奶奶这些话还是回头和林姑娘私底下说罢,说不定回头人家又送了一副好药来!”平儿揶揄笑着说道。
“你这小蹄子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做这些是只为贪图那一副好药不成?”王熙凤剜了她一眼,看的平儿心底有些发毛,赶忙赔罪岔话道:“你身上不大好,因何今日要动那么大的怒?”
“我若再呆在这个屋里头歇上两个月,听着你那句‘得放手时须放手’,又是怕什么小人含怨,仇恨的话,只怕等我这病好了,那些人没一个把我放在眼里了!”王熙凤知道平儿还在为先前之事哽塞于心,是以不吐不快道。
“奶奶永远都是主子,不会有人小瞧你的。”平儿宽慰着恭维道。
“主子?!呵呵,有权有势的才叫主子,没有的只能窝在床上叫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王熙凤冷笑道,也不知这话指的是谁。
平儿不敢苟同,是以只是沉默着做着手上的活计,那是给巧姐准备的衣裳,欲在今年七夕时赠予后者作生辰礼物。
王熙凤看着平儿手上的衣裳,才记起再过一个月便是女儿的生辰,也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只可惜今年国孝家丧全挤一块儿了。
“林妹妹的住处,老太太怎么安排的?”
“听鸳鸯说,老太太命她将荣庆堂西头的一间小阁楼清了出来,想必是那处。”平儿照实回道。
“老太太当真是好算计!”王熙凤惊羡道,“比起我的人情,老太太的又该怎么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