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我先眯会。”被执行人也有些累了。渐渐地,警车里只剩下安静,林帆扭过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黑压压的树,瞬间酸痒的疲惫顿时席卷到了手指头和脚趾头,她用手抵着车窗撑着下巴,陷入一种半醒不醒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她的太阳穴猛得一跳,牵扯着半边脑壳一疼,她立刻清醒过来,在她睁开眼睛的下一秒,就听见老陈的叫声和刺耳地踩刹车的声音。
警车车身猛地改变了角度,林帆只来得及看到警车对面一辆货车迎面摇摇晃晃地驶来,下一秒,巨大的碰撞声音和向前的推力让警车里的四个人都腾空起来,还好安全带尽责尽力地把他们拉了回来。
林帆的头重重地砸在桌椅后背上,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不知是多久,林帆在脑子发蒙中艰难地睁开眼睛,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在一股呛人的烟中猛咳几声,眼里恢复了清明。
她定睛一看,警车的右边车头与油罐车相撞,油罐车的整个车头架在了警车上,坐在副驾驶的陈虔所在的位子已经变形,林帆叫了他几声,判断陈虔已经晕过去了。
那股呛人的味道还在蔓延,林帆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她用力打开车门,撑着晃悠悠的身体,把被执行人拖了出来,踉跄地背到高数公路的外侧,摸出一副手铐,将被执行人的手与高速公路的护栏拷在一起。
做完这个,她转过身去准备再拉出自己的同事,却看到了整个车祸现场的样子。
油罐车的车头整个压在了警车上面,油罐车的前轮在半空中还在轻微的滚动,而驾驶室的玻璃出现了裂痕,还有两个人的身影在那一动不动。
林帆往警车跑去,她的脚步迟疑了一秒钟,随即跑向驾驶室,老陈所在的位子还未变形,林帆很轻松地就把他拖了出来,背到被执行人旁边,顾不上老陈磕在方向盘上造成的额头伤口,林帆跑向了陈虔。
一走到副驾驶这边,林帆的脚下就沾上了不知名的液体,林帆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血一下就冲到了大脑上,她猛然朝油罐车看去,那液体正是从油罐车那边潺潺流出,滴落在路面上晕出了一个较大的范围,是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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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捉)
“陈虔!醒醒!”林帆拍了拍陈虔的脸,汽油粘住了她的鞋子,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有一种黏糊糊的脚感。
在变形的副驾驶座上,林帆紧紧靠着昏迷的陈虔,两只手去为陈虔解安全带。
突然陈虔动了一下,他的一只手轻轻护着林帆的腰。“干嘛呢。”
林帆解开他的安全带,激动地又拍了拍他的脸,“你说干嘛啊!吓死我了!我先拽你出来!”
陈虔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忍着剧痛动了动自己的脚,出不来,被变形的车头卡住了。突然他的目光扫到油罐车的驾驶室,赶忙推了推拔萝卜一样拽自己的林帆,“林傻帆,先别管我,那还有群众呢!先救群众”
“可是……”
“快去!”陈虔声音抬高了一些些,便感觉胸腔疼得要命,他赶忙用手压住自己的胸口。
“陈虔!你哪里疼?”林帆被吓着了。
陈虔抬抬手,故作潇洒。“没事没事,安全气囊压疼的。你快去把那两个群众先拉出来,我自己能出来!”
林帆回头看了一眼汽油泄露的地方,再一次飞快转回来看了一眼陈虔,她咬了咬唇,本抓着陈虔肩膀的手狠狠抓了他一下。
“嘶!”陈虔倒吸一口冷气。“干嘛!这么大劲!”
林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快点把自己搞出来。”
说完这一句话,她飞快得跑向油罐车,脚踩着警车的车头,右手向上抓住油罐车的后车镜,身手矫捷地打开了车门。
驾驶室中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全都晕死过去了。
林帆没有丝毫犹豫,只能下死力气一个一个的连拉带扯,从那离地一米多高的车身上,扛着背着往高速公路外走去。
两个男人的体重摆在那边,其中一个年纪长一点的还顶着个啤酒肚,差点没把林帆压折了。
而林帆的鞋子踩着油腻腻的汽油,像是发出死亡的声音。
等救完两个人,林帆顾不上擦一擦那滴落过眼睛的汗水,转头就看向陈虔。
黑漆漆的高速公路上没有一辆车,只有油罐车那巨大的车灯朝着四十五度的天空往上照耀,副驾驶室和油光车车头紧紧咬合,陈虔歪着头,血从他的额头处往下涌动。
无声寂静中,他竟然还朝着林帆微微一笑,他本来就很白,白皙的皮肤下显得那上下两瓣的唇淡淡的红,显得额间的鲜血狰狞得肆虐。
林帆来不及欣赏他那笑容,她下意识迈开双腿,快跑过去,上手就想把他□□。
“别费劲了。”陈虔忍着痛龇牙咧嘴,一断一续地嘱咐着,“脚卡死了!这都是汽油你快你快退到安全的地方指不定就要着火了!”
“闭嘴!”
林帆弯下腰,脸直接靠在陈虔的腿上,一只手在变形的副驾驶下摸索着那被卡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