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我。」伊藤眼睛著了火,胸腔因盛怒而剧烈地鼓动。他一把揪住贾德的衣领,浓眉聚拢,眼神是凌厉而悍烈的。
当黑瞳扫过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铅体字时,他竟出乎众人意表地纵声大笑。
「吃错药啦?唐蓉死了你非但不难过,居然还笑得出来。」汉克对他的表现十分不以为然。
伊藤莫测高深地牵起嘴角,自上衣口袋取出一本崭新的护照,置于桌上。
三人同时一怔‐‐
「原来这些全是你一手策画的,包括唐蓉的『死』?」布莱德拿起护照,会心地一笑。
「妈的,你就不能早点说明,害我们白惊一场。」汉克喳呼地咒骂个没完。
「即便报上登载的女尸不是她,但怎么解释她的无故失踪呢?」贾德疑虑末除,他处事向来缜密周延,钜细靡遗。
是啊!她人呢?
企图染指高建成遗产的那批歹徒一直不肯轻易放过她,会不会趁昨夜……
伊藤脑子登时嗡嗡作响,握著报纸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也许她只是出去买点东西,或者……」布莱德知道这些凭空揣测的安慰话,根本无济於事。
「我去找她。」伊藤疯狂地席卷出去,抱著忐忑惶惑的芜杂心绪,任由滂沱大雨无情地拍向他的眼睑。
伦敦大学的校舍内,不知哪个房间,突然发出狰狞的怒吼声。
「不可能!」杰瑞把报纸揉成一团,伏在桌上痛哭失声。
如果上帝允许,他宁愿被火焚身的是他,而不是他最最心爱的女人。
起先他以为弄错了,怎么会那么刚好,她也到了伦敦?可,世界上也许会有同名同姓的人,却不可能有两张号码一模一样的护照,且同时来自中国上海。
还有她的银行帐号,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夜里,他决定将高建成遗留下来的财产全部送给她时,曾战战兢兢偷偷看过她的存摺。
暗中记下号码后,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次又一次……
他知道她醒著,在他欲火高涨的那一刻,然她始终没睁开眼睛暍止他;而他,也总算把持住焦切的渴望,留给自己足供凭悼的美好回忆。
在他还来不及告诉她,他有多爱她时,她却死了,死在一名恶贯满盈,人神共愤的毒枭的古堡里,不明不白地。
杰瑞的泪水豆大豆大地滴落在书桌上,濡湿了才刚买回的新书。
「杰瑞,你的快递。」
小小的信封从门缝里丢了进来,险些掉到桌底下。
怎么会有人寄东西给他呢?没有人知道他到英国游学呀。除非是高建成手下那群喽啰!
杰瑞小心翼翼地撕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张巨额的支票,和一封短笺。
物归原主(虽然很舍不得),好意心领了。
祝你早日觅得良缘。
朱茵
「朱茵是谁?」他下记得曾经认识一个叫朱茵的人。
伊藤停好座车,身旁突然挤近一名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手里拿著彩券,向他招揽生意。
「先生买一张,包中,不中不要钱。」
「走开!」他恶劣的心情才从谷底恢复过来,依然炽烈得浑身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