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暂时没有什么大动作就行。
他也不知道,她手上有没有他的把柄。
再试探下去,也没用,从她口中根本套不出什么话来。
他甚至不清楚,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高胜天只能暂且按下不表,“我也会为尼兹海域的净化,出一份力的。”
“可不是吗?您作出来的问题,自然是由您买单。”
容缈无动于衷。
她明白,他只是用了下缓兵之计,他怎么可能因为她说了两句,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话不要说得太满。我只是研究得比较杂,权限多一些而已。所以,研究所内有很多事情,会以我的名义去做,但和我本人没有关系,我希望你可以搞清楚这一点。”
高胜天仍然厚着脸皮,死不承认,“这里面的水很深,你要是没把握,就不要趟。”
容缈面无表情地听高胜天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他是世界上最纯洁无瑕的茉莉花,他的罪行都是别人强行安到他头上的。
如果她真的是个刚出学校,进入社会没多久的新人,或许会被这种话给唬住,毕竟他的话,编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她回得也敷衍:“哦,是吗?真的假的?”
高胜天:“……”
一场对话,不欢而散。
当然,不高兴的人,只有高胜天一个。
他非常不爽她的态度,回去后,翻来覆去地回想、复盘。
假如她是真的知道一切,她应该更硬气一点,大不了直接将他的行径公之于众。
可是她没有。
那便说明,至少她目前的证据还是不足以证实什么的,她可能只是从谁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加上思乡情结,才会对他一股脑地开火。
事实上,她根本做不了什么,无法撼动他的地位,才会想和他商量。
他竟然怕这种人?
让人知道了,怕不是会笑掉大牙。
高胜天想明白了之后,畅快多了。
他消停了几天,等到实验又有新的污水需要排放后,他联系了检测机构的人。
那头接电话的,是他的老熟人,知道他要干什么后,自然而然地走起了流程,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彼此熟练得很。
高胜天假装无意地提起:“之前有没有人来找过你,或者是来机构,问我的事,要我的资料?”
她要想有证据,必然会从检测机构这边下手。
然而,她大概是不知道,即使她拿到了结果,报告上写了他的名字,也都是没用的,他有无数个理由为自己开脱。
对方想了想,“没有啊,你的信息都好端端地保管在我这里。找机构都没用,谁能越级?再说,真有人来找你的茬,我怎么可能会不知情?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高胜天又闲聊了几句,匆匆结束电话,他的面色难看得不行。
得亏他思来想去,煎熬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结果,她压根就没找过检测机构,只是逞一下嘴皮子功夫而已,那他到底在怕个什么?!
污水被运到了尼兹海域附近,高胜天也亲临现场,监督情况。
他只有第一次是亲自来的,此后都是全权交给别人去做,但这一回,或许是因为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他才不嫌麻烦地来了。
见相关人员迟迟没有行动,他有些着急了,“杵在那干什么?再不开始,天都要亮了。磨磨蹭蹭的,能干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