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很快接听,司庭衍问:“干什么?”
程弥说:“我忘拿东西了,帮我到房间拿一下。”
程弥平时没有带手机进浴室的习惯,她知道司庭衍心知肚明,她手机没少洗澡的时候在房间里铃声大作。
司庭衍此刻肯定也知道她打这通电话是要干什么。
如她所料,他没拆穿,装不知,故意问:“什么。”
程弥说:“胸衣。”
刚来这个家那会儿,程弥有一次半夜洗澡衣物落在浴室,司庭衍要洗澡进去了。
那时候他们两个还不熟,程弥对司庭衍仅知道名字,而司庭衍对她也很冷淡,两人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
司庭衍当时对她那副反应,让程弥一度以为他跟她完全不熟。
但事实不是。
那次她洗完澡胸衣落在浴室,去浴室第一次找他搭讪,那一次是她来这个家后司庭衍第一次正眼看她。
她以为那是司庭衍第一次正眼看她。
但其实司庭衍远在这之前就认识她了。
当时程弥胸衣就挂在墙上挂钩上,靠在浴室门边跟他说东西忘拿了。
印象中司庭衍脸色无波无澜,几乎是冷漠,也没回她什么话,是看到了,但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现在程弥赌他当时不仅看到了,而且还记得她的那个是什么样式。
颜色,布料,大小,他通通记得。
她跟手机那边司庭衍说:“贴身的都放在衣柜里左边。”
换别人肯定会装傻充愣,但司庭衍没有,他一丝假模假样都没有。
那边很快传来他起身的声音。
司庭衍没挂电话,那边动静一清二楚。
程弥手机拿离耳边,没挂断,打开了扬声,她手机搁回盥洗台上,转身重新走到水下。
花洒水声淅沥,从她身上坠到脚下。
每一滴从她身上流过的水声都能传到手机那边人耳里。
程弥耳边水声喧杂,隐约能听到手机扬声传出来她房间里衣柜门打开声,几秒后关上。
没多久,盥洗台上手机里传来司庭衍冷静自持的声音,和浴室门外重叠。
“开门。”
他没敲门,程弥关了水走去门边。
磨砂玻璃门外的人影离得很近,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她。
程弥光身踩在发凉的瓷砖上,没怎么做停顿,按下门把稍打开门,十厘米宽的门缝,她在门后手伸出去。
程弥手臂白得扎眼,毫无一丝赘肉,水迹未干,一绺湿发勾在她白皙肩臂处。
发尾水丝往下流,滑过手臂湿肤,最后从指尖滴落。
水滴啪嗒在地上留下水迹,湿印在司庭衍脚边。
一个东西被放到她手里,从他的指节。
程弥摸到稍微刺手的布料,她指尖微湿,接过时难免碰到司庭衍修长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