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敛眸,才强自镇定地道:“或许这根本就是她制造出来的假象呢?”
帝王笑:“一个人的无意之举,怎么可能会骗人?难道梦言她早前就能料到今日会有人来母后这儿举报她通敌叛国?”
太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底下人带着琳琅的尸体上来。
原本是很晦气的东西,可帝王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过去,视线落在琳琅颈间的那道勒痕上面。
眼看着他还要上前,太后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厌恶——对那尸体的厌恶,抿着嘴唇道:“皇上,这婢子颈间的勒痕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还有什么可看的?”
“当然是为了看她的勒痕,究竟是竖向还是斜向——抑或,根本就是横向。”
寒气十足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帝王几步走到琳琅面前蹲下,果真就查看起了她颈间那道勒痕。
不出意料地,是横向。
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将琳琅打量了一遍,发现她的指甲缝里竟然还有泥灰……
眸光微微一凝,帝王面沉如水地扫了一眼方才过来禀报琳琅死讯的人。
“这样明显的谋杀,你长了几颗脑袋,竟敢跟朕说是自缢?”
那人陡然一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愚笨,不会分辨人的死因,但是奴才的忠心可表日月,真的无意欺瞒神圣上与太后啊!”
帝王一脚把他踹开,大步走到太后面前:“母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证死、物证灭,您应该不会继续揪着梦言不放了吧?”
“哀家揪着她不放?”太后眯起双眼,脸上闪过明显的失望,似是不敢相信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会这样跟她说话。
“若不是为了皇上,为了东阑,哀家何至于做到这一步?”
帝王眉心微微一凝。
“不管怎样,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吧。”
他用一种寡淡到几乎虚无的声音道。
“母后身子不好,还是早点进去歇着吧。朕处理完这里的事,一会儿再去看您。”
太后本来还想说话,怜汐却几不可见地按了按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这显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太后,奴婢扶您进去吧。”
太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被阳光拉长的影子显得有些阑珊。
她一步一步走回殿内,帝王就这么看着她,直到那扇门被关上,才侧过去看向众人:“朕方才说过的话,绝无戏言。”
众人先是一愣,什么话?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又是一凛。
方才说过的话,那可不就是——将昨夜打浅妃板子的人处以腰斩,而去梦央宫抓人的一干奴才统统乱棍打死?!
这刑罚……
还没等众人从这份震惊中回过神来,再一次接触到帝王寒彻心骨的眼神,就闻一道掷地有声的冷喝落下。
“至于你们,不要以为朕是因为法不责众这么荒谬的原因才没有责罚你们!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让朕听到任何对浅妃不利的谣言,不管是谁,绝不姑息!”
皇后万分纠结地站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请罪,毕竟昨日浅妃被打了一巴掌就已经让帝王盛怒,今日这状况更是不用说了。
怕是帝王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怨她疏于职守、没能好好管理这后宫吧?
心绪烦乱间,蓦一抬眸,就对上帝王阴沉扫来的视线,冷冷地不带丝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