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好不容易才以这样“平和”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若是追出去,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梦言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失魂落魄地转身往回走,甚至连门也忘了关。
腿一软,就这么跌坐在了地上。
她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她做的是最对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痛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捏碎,无以复加。
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她的神色却始终空茫茫一片,眼神呆滞地望着门口他离去的方向。
梦言突然有些后悔这么早就跟他说了这些话。
南宫彻给了她一天的时间,今天晚上,她本来可以真的很平和地跟他度过一个晚上,为什么要选在晚上说?为什么不等明早……
抑制不住的抽噎声从唇齿间流露,梦言把脸埋进了膝盖,双臂环绕,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所以她一直没有察觉到,眼前的阴影再次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哭了多久,君墨影就在她跟前站了多久,一动不动。玄黑的梦眸像是一团如何也抹不开的泼墨,浓郁到瘆人。
到后来终于还是听不下去,他半蹲下身,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揽进怀里。
“如果朕真的走了,你是不是打算今晚哭晕在这儿?”
身上骤然传来的熟悉的暖意,男人低醇微哑的嗓音,还有独属于他的淡淡的龙涎香味,都无不昭示着此情此景不是她的幻想,可是那一刹,梦言却竟然不敢抬头。
她怕一抬头,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他那么骄傲的人,脚步不该在任何地方停留,一旦离开,就意味着再也不会回头。
可是她更怕他真的回来了。
若是他真的回来,看到她这样,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刚才说的话?
“在你眼里,朕就这么不中用,需要你牺牲自己来保全?”带着恶意的嗓音在耳边流淌,梦言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身上的怀抱却更暖、更紧。
“言言,朕现在就带你离开,别怕。”
或许他是被她刚才那些话气着了,可不代表他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连悬崖都跟着他跳了,这小东西难道以为他会相信她是因为后宫争斗而不愿跟他回东阑?
未免太天真。
跟死比起来,后宫再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刚才当着她的面转身离开。她哭得有多伤心,他就有多心痛。
如此彷徨无依,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他不该走的。
梦言却因为他那句话浑身一僵,“不要!”她猛地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碰我,君墨影你别碰我!”
君墨影脸色一沉,“梦言,别以为朕纵着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他咬牙切齿地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痛得梦言倒抽了一口气,眼泪愈发汹涌地往下掉,“你干嘛呀?我都说了不跟你走,你怎么这么霸道,这么野蛮?你要走就自己走,我要跟南宫彻在一起,我要留在南越!你放开我!”
“想都别想!”君墨影恶声恶气地呵斥了一声。
“你信不信,要是再敢在朕面前提起南宫彻,朕现在就把你做得哭不出来?”
梦言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哇地一声大嚎出来,“君墨影你混蛋,精虫上脑啊你!不提就不提,就算我不提,我也要留在南越!你对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成天就想着做做做!”
这回轮到君墨影半响没说出话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话的主题会如此偏离轨道?
他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不顾梦言的反抗,放轻了动作用下巴摩了摩她的额头和脸颊,嗓音低低地流泻,“恩,不哭,以后少做。”他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斟酌着道:“言言,朕还是喜欢听你在床上哭。把眼泪留着,过两天再哭给朕看,恩?”
梦言,“……”
放肆的哭声喧扰了整座宫殿,君墨影沉闷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