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钰没说什么,只是礼貌性的微笑。
贺兰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他战术性后仰:“你?们……怎么不说话?”
谢不臣掀起眼皮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新?西兰的金头发、纽约的鬼子还有铁塔地下那个卖羊肉串的,剩下的没记住。还有,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睡的。”
“哦~一起睡得?……”
贺兰山抿了一口白葡萄酒,反应了老半天,旁边的国王还在指挥人脱衣服呢,他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昨晚你?们两?个干什么了!”
“睡觉??!!”
“睡觉”两?个字都破音了,一嗓子把整个包厢的视线全部吸引到?这?里,脱衣舞都没人看了。
谢不臣眉毛一挑:“恩哼。”
仿佛一颗炸弹在他们头顶爆炸,所?有人顿时被炸得?目瞪口呆,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那个跳脱衣舞的都停了。
季钰拿菜单挡住整颗脑袋才避免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围观。
好在周行眼疾手快,端起酒杯:“百年好合。”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祝福:
“白头偕老!”
“永结同心!”
“新?年快乐!”
“永不秃头!”
最后到?了贺兰山,他端起酒杯,笑得?很不明显,只是冲着谢不臣抬了抬头:“长长久久。”
一行人闹到?了晚上十二点?多,谢不臣微醺不能开车,司机这?个工作便交给了季钰。他双手摸到?方向盘的那一刻,冗长地呼了一口气。
谢不臣转头:“怎么?”
季钰道:“你?可以睡一觉,我?先找找路。”
“忘了怎么走?”
“不是。”季钰:“我?只记得?这?条路五年前该怎么走。现在发展的太快了,我?才走五年,回来就成了‘外地人’。”
以后要是被人问路了,他一个云海本地人开口第一句就是“啊等等,让我?搜搜地图”就莫名奇怪。
他语落,俩人莫名对视了十几秒,又莫名的都绷不住笑了。
月黑风高,车窗外光秃秃的枝丫被冷风吹得?乱颤,车内亮着暖黄的灯光,却映得?谢不臣的眉眼更加深邃。
“季钰。”谢不臣叫了一声。
季钰弯腰在屏幕上找导航,“嗯”了一声。
谢不臣关了灯,在一片昏暗中覆上季钰的手,季钰怔住,他刚才似乎感觉到?谢不臣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是颤抖的。
“你?真的只打算回来住几天?”
季钰默默点?头:“嗯。”
谢不臣突然不说话了,在漆黑的车厢里沉默许久,季钰眼珠子一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解释道:“其实不——”
“我?不想?你?离开的。”
“……诶?”
季钰点?导航的手滞在了半空,倏地转头。
他等着谢不臣继续下文,可他一转头那人却又不说了,三两?下帮他点?了导航,然后抱臂假寐:“没什么,你?开吧。”
“哦。”
涡轮发出低沉的声响,车轮缓缓行驶出车位扬长而去。他们前脚走,贺兰山后脚步伐紊乱地被周行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