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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先生冷落了你,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梓乔,孩子总是无辜的。”
“无辜?”沈漾抬起泪眼,那张美丽的脸早已经是泪水纵横,她嘴角勾笑,好笑地望着郝姨,“你跟我说无辜吗?舒梓乔无辜?……她是舒城跟白素的女儿,她就不会无辜!舒城欠了我多少,我就要他的女儿,一点一点地还回来!”
她的手指发颤地指着舒梓乔,舒梓乔的脸色苍白,手被贺一格紧紧握着。他早就知道沈漾是过来闹事的,但是舒梓乔既然想要听她说,那么就让她说。这个女人的末日已经到了,她的目的,不过是让梓乔难受而已。他忽然开始后悔自己的任由,早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就该让她滚出去!
“这么无辜的孩子,你要她还什么!沈漾,你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先生就算忘不了前妻,也不是他的错,你虽然跟着先生那么多年,你真正了解过他的内心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你若是真正肯对先生好,若是能真心对梓乔好,先生也不会那样待你。先生看一个女人,从来就不会只看皮相。”
“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一个又老又丑的佣人罢了!凭什么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沈漾气得身子发颤,美丽的眸子有仇恨和愤怒迸出,一个下人,对着她颐指气使?简直笑话!
“郝姨,不,不老,也不丑,不准你这么说她!”梓谦抱住郝姨,脸色通红,“你才是又老又丑的怪物!你骂郝姨,骂姐姐,你才是坏人!”
“沈漾,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像只狗乱咬人的,你可以走了。”舒梓乔眸色清冷,“我想这里没有人会欢迎你。”
“你确定要让我走吗?”沈漾勾唇微笑,虽然眼底还是荡漾着尚未平息的愤怒,“舒梓乔,你就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就不想了解自己的生母吗?”
“从你口中得知的身世,我无法相信。我知道,那一定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子,绝对不会跟你一样,心肠歹毒;我也知道,那是个让父亲牵挂的女人,虽然你嫁给了他,他还是无法爱上你,对我的母亲念念不忘;我还知道,她魅力无穷,内外兼修,绝对不会跟你一样,只有皮相。”
“好,很好。舒梓乔,你果然是口齿伶俐,口才了得。我只有皮相?我邪恶,对吗?你们大家都以为我蛇蝎心肠,没错,我是要报复,我是要让舒城跟白素的女儿没有好下场……舒梓乔,你以为我恶毒,卑鄙,但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对我做了什么?要不是他为了去找他的前妻,把我从楼梯推倒,我怎么可能导致终身不孕?怎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做母亲!你以为你痛,那我呢!我呢!”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盘绕回旋,舒梓乔瞳孔微缩,看着沈漾血色尽褪的脸:“你知道那种绝望吗,舒梓乔?当看到医生的诊断书的时候,你了解那种痛苦吗?我跟着舒城,从来没有指望他会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他不爱我,他怎么能为了跟他的前妻私奔,就把我置于这样的境地!一个明明有了家室还没有道德观念的男人,有什么高贵的!”
“私奔?”舒梓乔的声音暗哑,沈漾却是绝望地笑着,目光空洞,“没错,就是私奔。他跟他的前妻……舒梓乔,你觉得我对你残忍,可是你那位伟大的父亲,不是就这样离开你了吗?还有你那位母亲!就连郝姨都能找到你,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得了报应,就这样死了?还是,重新组合了家庭,根本就是忘了你舒梓乔的存在!舒梓乔,你心目中那位美丽善良有魅力的母亲,你是连面都没有机会见到吧?哈哈……”
沈漾大笑了一阵,笑声忽地止住,她从袖口拿出一朵银色的玉兰花,托在手心:“舒梓乔,你看我对你够仁慈吧?这朵银色的白玉兰,是我离开金苏后唯一拿走的东西,我知道那是白素的东西,也是舒城宝贝的东西。现在,我就把你可以留有念想的东西……还给你!”
话音刚落,只看到玉兰花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度,在最高点的时候,那美丽的花朵嗖地一下,成了一根长长的利器,朝着舒梓乔胸口的位置直直而去。
站的近的人,看得心惊,当那个在空气中的美丽翻转着的玉兰花陡然之间改变了形状,成了暗器的时候,那种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电光火石之间,有人压住了舒梓乔的身体,并没有听到白玉兰落地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暗器刺入皮肉的声音,或许是周围声音嘈杂听不到这样细微的声响。有人捂住了嘴,有人惊叫出声,混乱了的宴席,沈漾疯狂的笑声盖住了所有的声音,原本聚拢了一个圈的人们,那圈生生地往后移动了数米的位置,只有梓谦和郝姨惨白了脸还站在原地。
“沈漾,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
郝姨双腿发软,眸子已经泛红,根本无法移动步子,哪有这样的人啊?对梓乔做了那么多坏事,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用白素留下的东西结束她的生命,那是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沈漾止住了笑声,目光狠狠地望着地面上的人,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有趣,太有趣了!舒城,白素,你看看这是什么状况!你的白玉兰花那么有意思,还能杀人,哈哈哈……这是报应,这是报应吧?要我坐牢?我也要你们的女儿来陪葬!”
说话间,沈漾整个人已经被士兵制服,为首的士兵已经面如土色:“163703号,我看你是疯了!加上一条杀人罪,你就要被处于死刑!”
“只要有人陪葬,死又怎么样?要我坐二十五年的牢,我宁可去死……”
“谁给你陪葬?”
冷漠的声音传来,贺一格已经从地上站起身子,拉着舒梓乔一起站了起来,他的手中,缓缓举起那枚已经收回直箭形状的暗器,银白色的白玉兰花,夹在男人的手指之中,泛着银光。
沈漾的脸顿时煞白,贺一格冷笑了一声:“看来,对于那些丧家之犬,确实不能抱着一丝仁慈之心。原来你今天跟总统夫人要来的十五分钟,不过是想要一条人命;你拿着别人的慈悲来作恶,就是为了发泄私愤。像你这样的女人,舒城不爱你,不要你,都是对的。谁能对着一条蛇过日子?”
“……”沈漾直直地瞪着舒梓乔,她毫发未伤地站着贺一格身边,面容冷清,那暗器是她无意中发现这样的用法的,威力极大,她以为可以致命。可她完好无损,舒城跟白素的女人,那样安然泰然地站在她面前,目光清淡。
都是因为贺一格,全然因为贺一格。她一直知道女人要找个可靠的男人才能保护自己,为什么舒梓乔竟然能找到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这样的男人竟然也能看得上他?
“时间已经到了,你已经打扰到爷爷的寿宴……”舒梓乔看了眼扣押着沈漾的士兵,“可以请她走了吗?”
“对不起,贺将军,舒小姐,给你们添麻烦了。改日必将登门谢罪!”
沈漾的目光像是要杀人,即便她在拼命扭动身子,还是被扣押着往前走,嘴巴该是塞入了布,所有她所有的语言都是愤怒的叫声,听不清晰。
一场插曲,有惊无险,沈漾走了之后,宴会照常进行。
“喝杯酒,压压惊。”贺一格递给舒梓乔一杯红酒,女人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他摸了摸她的脸,笑道,“早不该让她进来,狗嘴吐不出象牙,下次要听我的话了?”
“……”舒梓乔点点头,把头靠入他怀中,想到刚刚的那一幕,这个男人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惊恐慌张,她知道自己安好,却不知道他的状况怎么样。她想要起身,他还是死死地压着,不让她起来,也许是害怕未知的危险还没有结束。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如鼓,无法想象若是失去了这个男人的世界。
“师公,为什么你也会功夫?”庄乐儿不合时宜地挤到他们面前,瞪大眼睛,“我刚刚那个角度可是看得很清楚了,你接住了飞镖,哇靠,那真的是帅呆了,酷毙了!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身手那么好?不如你们两个一起教我吧,我……”
“爷爷在叫我,我过去一下。”贺一格旁若无人地在舒梓乔脸上亲了一下,“你去找唐嫣聊聊天。”
“……”
这是直接被无视了吗?庄乐儿愤愤不平地看着贺一格揽着舒梓乔,直接把舒梓乔带到了唐嫣边上,自己走向贺复云,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的拜师学艺之路,会因为这个爱妻如命男人的出现,阻碍重重。
恐慌的气氛渐渐消靡殆尽,宴会逐渐热闹起来。唐嫣端着果汁,轻轻地叹了口气:“梓乔,刚刚可真是吓死人了……那个女人,可真是可怕,不过也挺可怜。又是一个被爱情伤了的灵魂……”
舒梓乔并未听到唐嫣的话,只是望着手中的那朵白玉兰微微出神。今天,她知道了她的母亲,叫白素;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爱的是白素。可虽然她知道了那么多,却好像不知道的东西更多了。若是说父亲那天是去找母亲的,怎么会成了贺家的恩人,为了救贺一格而死呢?而她的母亲,究竟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