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想了下,点额角,“我们得一起生活才清楚,我们能创造什么样的生活。”
生活是索要,是斗争吗?
我们抗争,我们创造。
他们在路上吃了面食,驱车来到乡下。城乡建设,村子里的主路拓宽,修了公路,但车仍只能停泊在路边,他们提着袋子走小径。
庄理远远指着一片就无人居住的房舍说:“最里面,我外婆家。我在厂区长大,小时候和妈妈他们回来,我总说‘黑黢黢’,吵着要走。”
“你从小就怕黑。”
“嗯,从小就喜欢亮晶晶。”庄理抿笑。
绕过种植蔬菜的田园,踏过杂草已没过腰间的荒废的田野,他们来到坡上一个小小的墓群。
“外婆外公,我回来啦。”庄理轻快地说,下巴往另一边点了下,对叶辞说,“那是我祖祖他们的墓。”
他们点香火,庄理鞠躬,就见叶辞径自跪拜下去。叶辞说,感谢二老给了小理美好的回忆,养出这么好的女孩。叶辞说,保佑我们平安顺遂。
庄理觉得烟熏到眼睛了,别过脸去。
外婆信教,所以只燃白蜡,放一束菊。然后一起给外公烧纸钱。火势旺盛,庄理说往后一定红红火火。
将手里最后的钱纸丢进火堆,叶辞从袋子里取出鞭炮,拆开铺放。
“快过来。”
鞭炮噼里啪啦炸响,庄理跳到叶辞身旁。手一搭上来,他牵着她往坡下跑去,山路小径崎岖,杂草丛生,树枝从山壁延伸过来,擦刮他们的衣服甚至脸颊。
“阿辞。”她笑着让他慢点。
叶辞在坡下水田间的小路上回身,望向已看不见影的坟墓。
“走了。”
“嗯。”庄理也远远望了一眼,那成片的空荡荡的房舍。
来到马路边,叶辞让庄理坐副驾驶,他来开车。
“去哪里?”
“南方小孩,带你去看雪山。”
庄理怔了怔,蓦然想到从前参与了却未尽的项目,“去云南?”
“去云南。”
他们在城镇购置了保暖的衣物、帐篷和食物,而后上了国道。叶辞说:“我带瑾瑜出来的时候,就想你要是在就好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叶辞说,“想念一个人没有为什么。”
“你想我吗?”
“想你。”
“我也是。”
昼短夜长,夜晚经过城镇,庄理说找个地方睡一觉,叶辞却是不肯。他眸眼清澈明亮,好似期待一场修学旅行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