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气极:&ldo;魔鬼,通常,都会披着天使的外衣!&rdo;
木森的脸色铁青,他瞪着我,两眼冒火。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竟然又笑起来:&ldo;颜容,你,是不是吃醋了?&rdo;
木森的话让我险些晕倒。我跺着脚,一字一句对他说:&ldo;木森,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们就此决断了!&rdo;
说完,我狂奔出门,泪水在心里溢满,却无法从眼睛里流出。我心里烦闷至极,却是一腔怨气无处发作,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往家走。
已经等了两天了。
我怀疑我的手机一定是坏了,要么就是信号故障,再不就是欠费停机。可是每次这样想时,一检查却是好好的。
我在等一个电话。或者说,在等一个人。不是什么木森,我已经不想再跟他联系。对,那个人就是方舟,我的诺亚方舟。
那天,我们在已经结满豆夹的合欢树下一起走过,沐浴着秋日的阳光。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像是牵住了我的心。
他说,颜容,我现在有件事要办。我会再来找你的,你等我的电话吧。
后来,送我到家的时候,他才眷眷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我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滑落,留着他的温度。
他忽然抱住我,低头在我的腮边印下一吻。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转身离去,竟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
那一吻就像蜻蜓点水,虽然极短,却让我的生命之湖泛起了点点涟漪。那涟漪荡漾在阳光里,悸动而充满暖意。
以后的日子,我都在等他再度出现。虽然我隐约感到这份感情危机十足,却直觉他是好人。只因为一个眼神吗?忧郁眼底浮出的眼神?只因为一次牵手吗?温暖手掌留下的温度。还是因为那一吻?涟漪之后,心湖从此便无平静……
第8章、提琴手
我等方舟没有等到,却意外地等到了那家公司的录用通知。
此时已到深秋。叶子黄透,离开秋树,迎风群舞。我强迫自己将所有的心事放下,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在正式上岗之前,公司对新员工有一个短期培训,以便让我们尽快熟悉公司的企业文化,规章制度及业务流程。培训为期一周,时间紧任务重,不容有丝毫的松懈。
在接到录用通知那一刻,我首先想到的竟是那个女孩芊芊,她是否也被录用了?极有可能,也许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平心而论,我对她还是颇为欣赏的,如果没有那些令人不安的事情发生,我是很期望与她成为朋友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令我惊为天人的女子,她竟是那只黑色盒子的主人。在她的美丽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之谜呢?
果不出所料。报到那天,我又看到了芊芊。她仍穿着白衣,一款剪裁合体的套装勾勒出青春优雅的身姿。她微笑着与我打招呼,一对酒窝让人有了亲切感。她对我说:&ldo;你好,我叫林兰。你呢?&rdo;
&ldo;颜容。&rdo;我也笑。然后心里就有了疑问――木森告诉过我她叫芊芊的,为什么又变成了林兰呢?我正在思索之际,又听她说:&ldo;颜容,多么美的名字,名如其人呢。我还有个小名叫芊芊,你叫我林兰或者芊芊都可以的。&rdo;
我释然。刚要再说什么,人事经理过来招呼我们去填表。新员工一共十五人,只我们两个是女孩,看来这家公司的用人制度很有性别歧视呢。
填表的时候,林兰就坐在我旁边。我无意朝她的表格上看了一眼,见上面已经写下&ldo;林兰&rdo;二字,字迹清丽,仿若行云流水。我心里忽然一动――林兰?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呢?
填完表格就可以走人了。人事经理宣布明天八点培训准时开始。我与林兰一并走出公司,往外走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神态恬美,想必这电话是木森打来的吧?这样一想,竟觉心中一痛,幸好只是片刻。
林兰挂电话的时候,我看到她那款小巧的手机上坠着一只小小的饰物,那是一对精致的水晶栀子花。
对,我想起来了。这种美丽花儿还有一个好听的别名,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这个别名正是&ldo;林兰&rdo;!
我忽然怔住,不可抑制地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她。而她却不在意地一笑:&ldo;颜容,为了庆祝咱们成为同事,晚上我请你泡吧怎样?&rdo;
酒吧并不是我常去的地方,因为我并不喜欢热闹。在晚上我宁愿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看书听音乐。木森曾经说我是&ldo;孤独症&rdo;患者,我生气地说:&ldo;你知道什么是孤独症吗?不知道的话别乱说!&rdo;但我承认我有点不合群,即使在人多的时候,我也是静静地听别人讲话,仿佛是看电影的观众。
见到木森那一刻我有一点不自然。我预料到他会来的,所以跟林兰推辞,却拗不过她。她的开朗和热情将我的冷漠与忧郁融化了大半。我佩服她的执着,我就不行,不愿意勉强别人半分。这便是人与人的不同吧。
木森却很大方地叫我的名字,还很狡黠地对我笑了笑。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笑,却忍住了。我去看林兰,她对我会心一笑。这个鬼丫头,原来是借此机会让她的男友与同事言归于好哇!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那只盒子,想到了双头蛇,还有两只蛇头,以及已经枯萎的栀子花。我想,木森此刻对我嬉皮笑脸大概已经说明林兰并没有怪他把盒子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