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有意让她对二袁死心,便点了点她额头,说了狠话,“你和他算哪门子的鸳鸯?!但凡他喜欢你一点,这十来天也该来见你一面!”
“可他呢,别说来了,连口信都没有给你传。你说他真的对你有意么?”阮夫人不愿意自己女儿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遂想着让她断了念头。
团团听罢,心好似被针扎了似的,茫然间,泪就落了下来。
如果说云叔不来,二袁只是缺个唠嗑说闲话的朋友,也没什么,但团团不来,他简直就像心里被掏空了一样,每天做饭提不上劲儿,总觉着身边该有个姑娘围着他团团转。
翠翠同樵墨暗地里嘀咕:“他是不是害相思病了?”
樵墨叹气:“很明显,还害得不轻啊。”
“唉,团团也是的,以前每天来,也没觉着有什么,怎么突然一不来,整个府里就跟空了一样呢。”
“习惯成自然,不过对团团来说也可能是好事一桩,说不定二袁就此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呢。”
“说的也是。啊,大人。”翠翠瞧见走廊那头过来的柳相,两人忙迎了上去,“今天回来得还是这么晚。”
没办法,临近年末,朝堂事多,他身为百官之首,总要领着各部给这一年的工作收尾,这且不说,还老有不长眼的在年关犯事,他没忙晕就算好的了。
好在小皇帝与小世子能帮上点忙,他能抽空歇会,再分心帮聂小碗处理一下后宫之事。
聂小碗见他这么忙,也不想事事麻烦他,奈何一旦牵扯到皇族家眷之类的,柳相怕她处理不当,牵动朝堂局势,故而在旁指点指点。
忙成这样,想早回家铁定不可能,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宫中用过晚膳再回来。袁府这边,二袁翠翠他们每天都等他回来用饭,他不止说过一次,“不用等我,你们到点就吃吧。”奈何他们不听。
饭厅里,柳相在一旁坐着,二袁翠翠樵墨趴桌子上吃饭。樵墨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一口,表情有些恍惚,“二袁,你没放盐?”
“啊?”二袁状态不太好,听樵墨这么说,自己也夹了些菜放嘴里嚼嚼。额,确实没放盐。
“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错误,这阵子到底怎么了?”翠翠明知故问。
柳相瞅他一眼,拢了拢袖子。二袁难为情,不好意思说自己惦记着团团,就道:“没什么,这几天就是没休息好。”
既然他还不承认,翠翠便仍由他作死,倒是柳相笑了一声,“翠翠,过几日西南王进京,宫里要办宴会。太后想热闹些,就准备邀请一些大臣家眷,你若想来,可以跟着樵墨去。”
翠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什么不是跟着大人?”按理说,她是大人的丫鬟啊,又不是樵墨的家属。
樵墨顿悟,埋头吃饭。柳相嗯了一声,“你跟着我也成。”若有若无地瞄了一眼二袁,“到时候团团估摸也会去,你与她呆一起便好。”
二袁猛地抬头,柳相却又岔开了话,“你们吃着,我先去休息了。”语罢,起身离开了。
他走了一会儿,二袁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也溜走了。樵墨与翠翠心照不宣,摇摇头继续吃饭。
柳相房间比之其他人的要大些,因为要搁个棺材,饶是之前听说过,二袁偷偷摸摸推门进来时还是吓了一跳。
“柳兄?”
柳相在屏风后沐浴,听到声响,不紧不慢应了一声,“你吃饱了?”
“嗯。”二袁围着棺材转了几圈,棺材里放了棉被,他心情复杂地问,“柳兄,你每夜真睡里面啊?”
“是又如何?”柳相阖上眼,全身放松下来,脑海里是今日聂小碗与他一同吃饭的场景,“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来我房里做什么?”
“柳兄,我,其实,”二袁坐回桌子边儿,捧着茶壶暖手,“我最近有些不正常。”
“怎么个不正常法?”
“……”二袁还是不好意思说,柳相等了会儿没听到回答,恨不得出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话利索地吐出来,“你这么吞吞吐吐做甚?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要真不想说,就回去睡觉。我也该休息了。”
“别,我说,我说。”二袁见他赶人,忙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过几天你能带我去宫里么?”
“你想当御厨了?”柳相故意误解他的意思,“这个好办,和皇上说一声不就去了。”
“不,不是。”二袁紧张,“我,我是想见团团。”
这话落了许久,柳相都没出声回应,二袁误以为他为难,刚想潇洒地摆手说不用了,他嗤地笑了,“你想见团团?”
二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