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走了不到五十公里。根据地图显示,前面就有的一个叫梅山县的地方了。这也是一路上路过的为数不多的县城。
进入县城的路变成了同样为数不多的水泥路面。虽然需要绕山而行二十多公里,但起码不会时时防备着水下的“暗坑”了。央求了一个多小时的莫允,终于如愿以偿的霸占了方向盘。
雨下的太大,我们换位置的时候,谁也没有下车,而是放倒了座位,换完座位之后,又重新把座椅扶正。
莫允小心翼翼的踩着油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雨刷器拼命的工作。我原本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弯道太多,我也不得不瞪大了眼睛,看着两辆同样速度不快,打着双闪的大货车。
“咔嚓”一声巨雷响起,耀眼的闪电在前方一闪即逝。我明显能感觉到身边的莫允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等我再次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领头的一辆货车。突然转头,车头堪堪停下来路基上个。
第一辆货车突然刹车,第二辆自然也只能紧跟着刹车。莫允的反应还不错,在蓝鸟撞上第二辆同样摆头的大货车之前,硬生生的踩住了刹车。
“打着双闪不要动!”我嘱咐了一句,打算冒着雨下车去看看,前面到底怎么回事儿。
“天举,你要干嘛去?”一秒钟都没有耽误,莫允面色苍白的抱着方向盘,看了看我。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我回应了一句,本打算直接下车的我,看到莫允的脸色,把放在车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我害怕!”稍稍犹豫,莫允却生生的开口了,惨白的脸上,两个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好吧,我先不下车!”我皱了皱眉,把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再次盯着前方的两辆大货车。
“天、天举!”似乎犹豫了好久,莫允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来开车好不好,我,我想去后面待一会儿。”
我再一次动手把座椅放平,让她从驾驶位上离开,窜到了后面。而我,直接坐在了驾驶位上。此时,雨已经像是天漏了一样,直接倾泻而下。前面的大货车虽然近在咫尺,但除了拼命闪烁着的车灯,和一个大概的轮廓,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一直坐在车里,想要打个电话出去叫救援,哪怕是打给霞姐请个假,才发现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曾试图开车调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后面同样停了一辆货车,不过不是那种长途大货车,而是一辆普通的小货车。
一直到外面的雨稍微小了点,雨声也渐渐不再扰乱车内的声音,后座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才震动了我的耳膜。
“允儿,怎么了?”循声望去,趴在后排座上的莫允正是抽泣声的主人。
“没,没什么!”莫允连忙爬起来,顺手擦了擦脸。“我,我从小就怕打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后不着店的。”
“你不用找村,更不用找店!”我原本想开句玩笑,逗一逗她,但看到她那已经红肿的眼睛,又临时改变了台词儿。“你只要知道,不管打雷,还是下雨,有我在,你就不用害怕。”
有了我这句话,莫允的情绪好了些许,但苍白的脸色依旧我见犹怜。
“咚咚咚!”就在这时,外面的雨小了很多,车窗敲打声传来的同时,一张模糊的脸,贴近了副驾驶的车窗。
“你好,什么事儿?”我按动了电动车窗,副驾驶的车窗缓缓落下。一张被雨水清洗过却依旧沧桑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客客气气的问了一句。
“小兄弟,前面遇到泥石流了!”沧桑男人一开口,一股浓郁的关内口音。“刚才雨太大,我们都一直躲在车上。现在雨小多了,小兄弟下来帮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