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干瘦不爱笑的小哥儿现在脸上不仅长肉了,气色红润,眼见地开朗不少。
她笑的见牙不见眼:“咋回来啦,我们还打算家里麦子收完了便帮你收勒。”
岑水儿虽有十亩地,只去年给冬小麦下种时,家里种子不够,东拼西凑只够种三亩的,一天就能收完。
“干娘,水哥儿早前几日就念叨要回来帮家里收麦子了。”张立豪左手提着一大块背脊肉和五斤子排,右手提着两只用油纸包好的烧鸡:“只我前头收了两只毛猪,今早才卖完,要不是前天就回来了。”
“哎哟,”林母嗔怪:“铺子关一天便少赚一天的钱,而且现在春收,家家户户粮食富足,也舍得花钱割点肉吃,你们这么回来了不耽误做生意吗。”
“几天不做没关系,家里事最要紧。”岑水儿道:“咱们别站着聊了,抓紧时间收麦子回来才是正事。”
一大家子收拾出门,林浩月个皮猴子跑在最前头,手里拿根棍子,路边有点高的野草定是要挥棍子打断的;林煦炎和张立豪两个高大汉子用牛车拉着镰刀瓦罐往地里赶,没一会儿跑前头的林皓月又噔噔噔地跑回来让张立豪抱他坐牛车。
小孩子嘛,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一天天没多大烦恼,开心得紧。
夏清则和岑水儿一人一边挽着林母的胳膊走在最后,说说姑娘小哥儿家的私房体己话。
“水哥儿,在镇上住的惯吗,那里有没有人欺负你,要是有一定要回来告诉干娘,让你大哥替你出气去。”
“挺好的,周围铺子的邻居都很和善好说话,只镇上用什么都要花钱,也没块地想种点小菜都不方便。”
岑水儿本想在他们院子里开一小块菜地,不说种多少,好歹种点葱姜蒜这些不用多费心思打理的,平时煮个面开个汤能方便不少。院子修的太夯实,他挥一锄头只铲一小块土皮,还是张立豪给他挖开敲散的。
“那没事,地里前头种了些瓜豆啥的,等长好了让你大哥给你们送点去。”
夏清虽没说话,眉眼却是带着笑意的,安安静静,心里觉出这样日子的好来。
然林母画风一转,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接下来她要说的话被旁的听了去。
“那他呢,对你好不好,体不体贴。”
夏清和岑水儿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哥儿,哪有什么不明白。
早已练就别人说什么都能面不改色的岑水儿,难得地露出一丝羞赧,目光不自然脸颊耳廓发红,说话都有些打磕巴:“他,我,挺都挺好的。”
岑水儿想着刚到镇上那会儿,刚开荤的人跟恶犬似的,夜夜折腾人,不把他弄哭不算完,临了又想方设法的哄,那段时间他夜里睡不好,白日有点空闲瞧他都在打瞌睡,再看张立豪跟没事人似的,整天根打了鸡血精神饱满亢奋得不行。
过来人林母哪有不懂得,拍着岑水儿的手道:“好好好,对你好就成,也不别让他太胡来。”又偏头对同样耳尖通红的夏清道:“身子是我们自个儿的,可得自己养好了,以后生孩子也能少受些罪。”
不知如何接话的两小哥儿相互对视,多少是有些无奈了。